孟诚道:儿臣又没关系按照儿臣的意思,这邢文昌还是趁早杀了省事,我也不用他给儿臣纠察群臣,刺探百官之错了,此人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郑玉衡在旁边小鸡啄米地点头,眼神极真诚。
董灵鹫却笑了笑,说道:那多无趣,留着给你们两人玩玩没点让人头痛的事儿拦着,生活过着反倒没有什么滋味。
孟诚跟郑玉衡又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两人产生了一种非常诡异的默契,而且在邢文昌面前,形成了一种非常难以言传的统一战线就连小皇帝都觉得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郑钧之更好点,起码他俩熟啊。
董灵鹫连他们的对策都没问,就这样陪着孟诚说了几句话,这才将小皇帝打发走,让他回归元宫处理政务。
孟诚倒是乖巧听话,确定没出什么大乱子之后,也就没想到趁此机会向母后讨教国事,两句话就走了,但另一个人黏在了身边,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连小皇帝临走前频频向他使眼色都视而不见。
小皇帝就是把眼珠子抛到天上去,郑玉衡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陪他继续批折子,何况这本来并非该他当值,而是孟诚赶着人把他拎回去的。
他攥着董灵鹫的袖摆,因为情绪激动,太过用力,不小心把她的袖子攥出了一层密密的细小褶皱,郑玉衡注意到后,连忙又松开,把褶子一点点抚平,陪她进了观雪小筑。
小筑内满是红梅,暗香浮动,院内有一尊梅仙天女像,前头上着宫人经营的线香,淡雾缭绕。竹帘里头暖炉刚添了炭,火星微炸,哔剥作响。
董灵鹫解开大氅,让跟在身后的女使卷了竹帘,跟郑玉衡坐在宽近落地的圆窗前,搓热了手指,才款款开口,眼中含笑地问:你方才在那儿看到了?
郑玉衡低着头,声音压不住地泛可怜,也不知道是真觉得可怜,还是故意装得来争宠,他声音微哑,神情很难过地说:看到了。
你忍得住没上来,肯定是诚儿拦着你了。
檀娘料事如神。郑玉衡道,我就说我早就说过,文人秀士虽多,但能抵抗得住你的又有几个?不论外貌、才干、经历、背景,还是权势、性格,檀娘就是世上一等一的,再也挑不出来第二个,我就算是里头比较矜持的了!你看那个邢什么,他是半点道理都不讲!
董灵鹫长长地嗯了一声,斟酌道:你是里头比较矜持的?
那当然。郑玉衡理直气壮,我跟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