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侧头望向付淮安离去的方向,思忖过后,也察觉到他是有意在疏远自己,但这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她只道:许是真的忙吧。
温娴回到府内,听门房说温绍元下朝先她一步刚好进屋,此刻已在书房,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故而温娴没有急着拜见,兀自回房,打算另找时日再行请安。
次日清晨,温娴早早便起,一番洗漱过后,拿起提早备好的物件,高兴的往大房而去。
她行至门口,忽听里头传来交谈声。
两人应该才起,温绍元净面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付夫人似乎有些不悦。
温娴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转身打算折返回房,却在路过支摘窗时,听温绍元唤到她的名字。
温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奇心驱使,她很想知道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温绍元似乎有些颓丧,长叹了口气说:武安侯送来的聘礼里头,我记得有几匹上好的云锦,你改日得了空,叫两个绣娘到家里来,给孩子们裁几身新衣裳。春日多玩乐,出门踏青难免要穿得鲜艳点,女儿家素来爱攀比,莫让两个丫头在外受到排挤。
付夫人没有接话,好半天才嗤笑一声:你当我不想啊,可就这么几匹好布,单单用来做春衫,你不嫌心疼我还觉得浪费,往后出入高门宅院的机会多,可就指着这几身好料子充充门面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你想要外面还能不卖给你?温绍元好脾气道。
老爷说的轻巧。付夫人吊着嗓子阴阳怪气: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咱们平日里吃穿都要省着,哪里还拿得出闲钱买锦缎。再说温娴丫头那张脸,还没及笄就惹出那等大事,若再仔细着打扮,招来一群小哈啰,你武安侯亲家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你温绍元估计是气得很了,话都说不连贯:作为一家的主母,说这些话也不怕失了面子。
付夫人双手一摊,左右掌拍得啪啪作响,面子值几个钱,我若是手里有银子,何至于这么精打细算。她说着好似要哭出声来,哀嚎两下后又哽咽道:老爷只管自己在外名声好,哪里晓得妾身的委屈。
夏虫不可语于冰,我懒得再与你多言!
温绍元暴呵一声推门而出,温娴来不及闪躲与他撞个正着。
两人互相都没有说话,温绍元淡淡瞥她一眼,没做停留,离开了。
付夫人在屋内来回踱步,哭哭啼啼嚎啕着自己为这家付出了多少,末了还不忘把先夫人拉出来对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