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你不会是认床吧?早听说她娇气,没想到这毛病也会被带过来。
没有。温娴摇头否认道:我想着靠外侧一点,也好随时起身
你是主子,又不是丫鬟。第五辞厉声打断她,强调道:睡个觉还磨磨唧唧的,我又不需要你服侍。
他抱被移到床尾,抬起下巴对着里侧努了努,你!睡进去!
温娴错愕:这不合规矩。
又来,张口闭口都是规矩,第五辞听得烦躁不已: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我让你挪你就挪。
他的脾气很不好,从今晚短暂的接触中温娴便已领略到了三两分,不好再惹他不快,温娴乖顺地换了位置。
里外颠倒,两人却很自然地闭了眼,背对而眠,互相都没有再多言。
龙凤喜烛剧烈地燃烧着,烛芯迸裂,发出噼啪声。
温娴轻扯锦被蒙住半张脸,整个人都蜷缩进了阴影里。
早知第五辞不喜她,却没想到他能疏离她至这种程度,遥想婚前付夫人特地请了懂行道的婆子来教她男女之事,一字一句无不令人脸红心跳,温娴学得慢,好多东西仍是一知半解,婆子便说懵懂也好,干脆只管受着,剩下的便交给对方。
温娴紧张了一整晚,想过各种办法该怎么应付,却没料到他压根就懒得去碰她。
今夜尚且如此,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可她向来不是个只会怨声载道的苦闷性子,过了过脑子,便也把这事忘却了。
喜烛燃至一半,那阵刺眼感终于褪去了不少,温娴眨巴眼睛翻了个身,打算就此透透气。
第五辞就睡在她的枕边,肩宽背挺,腰细腿也长,因为离得近,温娴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兰草香。
温娴脑袋泛着迷糊,不知怎的,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第五辞脑子跟团浆糊似的,白日拜堂的情景反复出现在眼前,折磨得他大半夜都睡不安宁,察觉到温娴的动作,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
这声音凶恶得很,吓得温娴手一缩,赶紧钻回了被里。
而后过了好久,第五辞才听到一道弱弱的声音从里传来。
烛火温娴小声地说:太亮了。
语罢,第五辞扭头望去,婚房布置皆是出自侯夫人之手,龙凤喜烛高大粗壮犹如幼孩臂膀,可照亮半个屋子,也不怪乎温娴觉得晃眼,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
第五辞起身趿鞋走过去,灭了蜡烛,再慢慢躺回温娴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