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暗巷过,沿路寻找接应之人,后随他进到一处幽深庭院,上三楼,推开门,里头恰有一青年男子静坐于窗下,手捻一枚棋子,独自对弈,听见动静微侧过头,抿唇一笑,将棋篓推移至对面。
你来了。
温娴在街边苦等了近两个时辰,夏日炎炎的午后,闷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便是在阴凉处,但燥热依旧不减。
好多流动的摊贩都受不住闷热,捎上东西转移去了别的地方,只有温娴纹丝未动,就那么立在原地,神色平静地望向第五辞离去的方向。
然而到了最后,等来的并非第五辞接她的身影,而是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边骤然出现团团浓密的乌云,接着卷起一股强风,暴雨倾盆而至,逼停沿街一应商贩,行人纷纷避让,不消半刻钟,整条街巷就已空无一人。
温娴被迫退至临街茶肆的雨棚下,这里汇聚了许多跟她一样前来躲雨的人,个个面脸愁容,都在抱怨这暴雨连连的六月天。
空气中满是雨水冲刷地面后留下的尘灰味,远方的景致也在连绵的雨幕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温娴伸手接过棚顶垂下的丝丝雨滴,凉凉的,还带着潮意,不知第五辞是不是和她一样,也被困在了大雨中。
那他会不会淋雨,有没有地方可以暂避。
温娴思绪不知何时云游到了千里之外,好不容易神魂归位,外头雨势早已渐歇,身边行人走了大半,只有部分还在观望不前。
守着茶肆的小伙计见到温娴衣着不凡,又梳着妇人发髻,料想她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好意提醒道:这位娘子,您还不回府么,天已经快黑了。
温娴回头笑笑:快了,我等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小伙计挠挠头,似是奇怪她为何会孤身一人,但又没好多问,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算算时辰,现在不过才酉时初,天边已经隐隐有了暗黑之势,明明时间还早,但离第五辞远去,却又过了那般久。
温娴不知他是真的在忙还是早就忘记先前许下的承诺,亦或是他本就记得,但就是嫌麻烦,所以才迟迟不愿现身。
可总归还是温娴心软,答应的事不愿意反悔,就这么将就着又等了许久,她不想打扰人家伙计做生意,只能走去旁边的巷子里。
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打量她,没人知晓温娴的身份,却都感叹她年纪小小又落了单,这么晚了身边连个丫鬟也没有,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