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辞皱眉又问:哪个方向?
往那边。孟天转身一指,仓促回道:对方人数不少,但却没有真刀动枪,似乎只为要人,一路逃到东边去了
话音未落,第五辞就又绝尘而去。
晃神过后,孟天吃到一嘴的尘灰,他眼巴巴地望向第五辞离去的方向,不禁暗道:
可千万别有事啊。
第五辞一路赶至別苑,飞身下马,匆匆进到内院,推开门,乍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屋内并无旁人,只有金平乐怀抱着酒壶歪倒在地,衣衫半敞,意识全无。
第五辞先是闻闻杯中的酒,再接着探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被迷晕,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他没心情管这个醉鬼,转身出门,继续去寻温娴。
可接连走完了整个前后院,树杈上,地窖里,屋前屋外,还有鸡棚鸭舍,无一例外,都没有发现温娴的踪影。
第五辞急得愈发不可收拾,发了疯地后山跑,在接近山崖底下时,隔着淡淡月色,远远看到一团阴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扎实捆紧的麻袋,罩了半个人,只露出点点襦裙的下摆。
这款式第五辞曾见过,新婚首次回门,温娴便指着这身衣裳,甜甜问他夫君我穿这个可好,那时的他骄傲自负,对此置之不理,可到了此时,第五辞才知道心碎是什么滋味。
他就这么静静地迎风伫立,凝视着远处,双手垂在身侧,握紧了拳头再松开,他想迈步往前走,可刚动了动腿,就禁不住酥软猛地滑跪下去。
第五辞埋头一拳打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一摸眼角,泪水混着血水糊在手心,他张嘴喊着温娴的名字,但此刻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跌撞着跑去解麻袋的绳索,手哆嗦着数次出错,等到最后完全解开,后背已然沁出密密的冷汗。
第五辞小心揽过温娴的双肩,让她面朝向自己,等凑近了细看,骤然生出一股锥心之感。
漫天黑夜,周围无一处光亮,眼及之处,几乎无法视物,可饶是如此,第五辞还是一眼看到了温娴身上的伤口。
他伸手抚摸上去,湿湿嗒嗒,全是血。
她浑身无一块完好之处,大大小小青紫的疙瘩,从后脑蔓延到小腿,不是刀伤,而是棍棒所为。
对方或许并无杀意,只是想狠狠出口恶气。
第五辞哽噎着嗓子,轻轻抚上温娴的脸颊,沉沉唤她:温娴,温娴。他用左腮去蹭温娴的额头,轻声问道: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疼不疼,我们去找大夫,我这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