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声音很淡,每说一句就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人也是恍惚得很,甚至连反应力都慢了半分。
第五辞只得小心把她揽入怀里,尽可能温柔地放缓了语调。
他问:还记得是谁带走你的吗?
温娴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比了个捂脸的手势,说:对方蒙着面,我看不清。
那是谁对你动的手,有印象吗?第五辞哽咽着又问。
温娴眨巴着眼睛,敛眸去想晚间的细节,可一旦过度思考,她的头就变得非常疼痛,像是有小锤在后脑敲打,连看着第五辞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第五辞见她实在痛苦,便也放弃了询问的念头,转而又道:睡会儿吧。
他把温娴平放在床,松开金钩,等帷帐洒落下来,才转去窗边透透气。
今晚的事,明摆着都是冲两人而来,要他的命,连同着把温娴一起收拾干净。
第五辞从小树敌太多,找机会想要报复他的人可谓是过江的鱼虾,他挨骂挨打都无所谓,可怪就怪在温娴,她一介闺阁女子,不轻易露面,更谈不上有宿敌,缘何会无故遭这个罪。
难道是个巧合?
可也不对,巧合太多往往就不会再是巧合。
整个事件的经过,分明就是蓄意为之,每个环节都在对方的精心设计之中,从他出府,到金平乐被迷晕,再到小厮上门,温娴赶去接人,中途遇袭一桩桩一件件,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其中也有蹊跷,按段循礼的话说,根本就只计划了要暗算他一人,见到温娴受伤鬼哭狼嚎的模样不像是能装得出来的,且照他的脑子,也想不出多高深的办法来,怕只怕是报复不成,反遭连累了别人。
只是这后面到底是有人趁机作乱,还是他与别人合谋过后,对方反咬一口,其中是非,第五辞琢磨不透,他还得私下暗查,绝不能让温娴平白受罪。
第五辞揉揉发胀的额角,捧过面盆架子上的凉水洗了脸,没有擦拭,任其水珠慢慢垂落,滑过下颚,滴在地面,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捏起拳头,而后又缓缓放下,以往他的脾性霸道又暴躁,遇事不吃亏,凡事都要争个输赢,可今日遇此一遭,竟难得学会了隐忍,对付敌人靠得并不是拳头,而是智慧与胆识。
第五辞回头看了一眼温娴,走过去替她掖好被角,抚着她的手等呼吸逐渐平稳些许,再轻掩上门,去到了书房。
他飞速拟写好书信,以火漆封口,戳上私章,略使轻功跃上房梁,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吹响哨声,稍等片刻,便有暗卫入府相见。
第五辞把信交由对方手中,叮嘱完几句,预备转身离去。
公子。暗卫突然唤住他,殿下曾有口谕,若公子遇到任何麻烦,都可差人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