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第五辞一噎,复又记起军中汉子们常常调侃的美人误事,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憋得他猛咬了咬后槽牙,啧了一声,含泪从温娴身上退下。
随后掀被起床,喊人进来服侍梳洗,等收拾妥帖,临出门时,看向床榻的方向,轻轻道:等我回来。
第五辞不在,温娴便立刻得了空,叫云烟搬了躺椅在庭院中,再摆上茶水瓜果,吹吹风,晒晒太阳,很是舒适和惬意。
不过最近因着第五辞常去营里训练的缘故,身上衣裳汗湿得快,每日都要沐浴换衣,他爱干净,那些沾了汗渍的里衣说什么都不肯再穿第二次,消耗过快,府上请的绣娘已经跟不上他挑剔的速度,温娴只好搭把手,帮衬着一起做做绣活儿。
可她手脚不快,倒腾几日不过也才做了一半,恰巧昨晚睡得也不好,白日身子酸胀,坐着便有些睡意昏沉。
温娴正是半梦半醒之时,忽听身边人轻轻晃着她的肩膀,小声嘀咕:少夫人,二小姐来了。
她骤然回过神,抬头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温妍领着丫鬟绕过回廊,正朝着这边走来,沿途不时有下人福身问安,她微微颔首,并不多做停留,很快便行至温娴身边。
将手中的药材交给陪侍在旁的丫鬟后,她才换了目光去看温娴,蹙眉问:你今日如何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温娴笑着摇摇头,拾起她的手,拉至身边一起坐下,缓缓道:我已大好了,何必还劳烦你时常跑过来探望,这路程也怪远的,一来二去仔细染上暑气。
我本也无事,待在家中更是烦,还不如出来多走走。温妍丧气说道,眼里厌恶之色不言而喻。
温娴细想过后很是不解:怎得了?
没什么。温妍耍起脾气并不想回答,还是身边的贴身丫鬟云雾见场面尴尬站出来打着圆场:少夫人有所不知,眼下正值小姐及笄之时,夫人在府中忙着给小姐说亲事呢
话未道完,温妍狠甩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斥道:多嘴。
云雾吓得立刻噤了声,退居在两人身后,安静做起了背景板。
対于温妍的婚事,理应是由温绍元和付夫人做主,温娴不好插手,只能暂时稳住她的心态,劝道:既然不喜欢,直说了便是,何必与母亲闹得不愉快,京城适婚儿郎那般多,慢慢挑,总能遇上合眼缘的。
温妍不置可否,兀自沉浸在思虑中,可表情已有所松动,显然是听进去了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