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已经不见了,她又一次被丢在了路上。
此时距离与第五辞失联,已经过了半月之久。
眼看着希望就在跟前,温娴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休息了不过一日,等到了第二天,她独自启程,要去闯一闯这塞北的天地。
按照驿所官差提供的方向,一直往北走,不出半日,便可抵达长城边界,那里驻屯着边防战营,民夫协同官吏一起,皆驻扎在此。
温娴含笑着往前,没有马匹,没有骆驼,靠着一双腿,硬是走了整整一日,随身携带的水囊早在半路就被喝了个干净,身体储存着的水分也已随着汗液排出了体外。
累、热、渴是她此时经历着的最为艰难的三种痛楚。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浑圆的落日卡在西边一棵胡杨树缝之间,温娴拖着灌铅的双腿缓缓往前走,最终在茫茫大漠的深处,她看到了长城的轮廓。
接着是圆顶帐篷,围成圈的干草小房子,驻守的军士,搬运石块的民夫
不负期许,她终是抵达了沙丘。
眼下已经到了换班歇息时,数百民夫刚结束一天的劳作,个个锤肩揉腰一脸疲惫之相,来不及回到住所,就已累得跌成一团。
第五辞择了块无人之地,背靠硬石席地而坐,今日的落日还算漂亮,他扯过身旁的矮草,叼了根茎叶含在口中,双手交叉放至脑后,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南边的风景。
连日不分昼夜的劳动,让他也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白日发狠般蛮干,到了夜间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循环往复,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可纵使这般麻痹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起温娴。
想她如今又在何方,会不会已经回了京城,这么久的奔波,她身子吃不吃得消
第五辞缓缓阖上双眸,思虑之时,忽觉头顶飘过一道阴影,他蹙眉转身面向另一侧,这人也紧跟着也绕了过来。
第五辞不耐地坐直身子,刚想呵斥两句,定睛一看,哪还有方才嚣张的气焰。
来人就立在他跟前一臂远的距离,孤身只影,一动不动。
傍晚凉风吹动她头戴的帷帽,露出一截清晰明亮的双眸,她久久凝视着这边,眼中雾气汇聚成一片,浅浅的羽睫上下扑闪,豆大泪珠无声滚落至颊边。
很长一段时间,第五辞都觉得自己处于无声的世界中,连周遭的风声都变得寂静。
他的视线在对面这人脸上停了一瞬,随后神魂归位,猛然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搂入怀中。
阿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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