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烽火接连不断, 战事一直持续到七月底, 第五辞伤势大好, 倒也不必时时窝在屋内, 虽然他这个挂牌的校尉之名离了战场已没什么实际作用,但营里的兵卒们认可, 无形之中给他的身躯又渡上了一层伟岸的金光。
周方暨统管了雍丘城大小事务,只分给第五辞一个巡防的轻松活,他每日乐得清闲,有空便和温娴双宿双飞。
红袍小将的名声传出去后,屋里屋外多了些瞻仰将军风采的妙龄少女,与此同时,美酒佳肴不断,偶尔温娴还能在墙根底下接到从外抛掷进来的新鲜瓜果。
隔壁婶子见了都不免调侃几句:小娘子可得看管好你家相公,他如今可是城里姑娘们眼馋的良人,莺莺燕燕环绕在侧,几个男人能忍住不动那等歪门心思,娶妻纳妾都算好的,就怕在外养个外室说完还嫌恶地啧啧嘴。
温娴只能尴尬地笑笑,既不好说一些酸话自降身份,又确实对第五辞的私事不太上心。
婶子多虑了,他并非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
妇人家无事惯爱嚼舌根,见温娴不为所动,只好加大猛力劝说道:你俩没孩子吧,我看你年岁也已不小,怎么着都应该考虑生育之事,舍不住孩子套不住郎,女人有了子嗣才能傍身
话越说越离谱,温娴再好脾气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要出面反驳,院中木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婶子吓了好大一跳,慌张打翻手边的铜盆。
第五辞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好事之人,把长枪竖倒插入地面,旋即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娘的算盘打得挺响啊,我在城门口都听见了,您这手指这么灵活,去大户人家掏夜香应是能占得一席之地。
第五辞发挥自己气死人不要命的本事,成功惹得婶子涨红了脸,后者呛嘴不占上风,起身仓皇逃离,行至门口又听第五辞饶有趣味地强调说:
听说您家相公在外养了个妓子,大娘可得好好管着自家男人,否则后院着火,殃及子嗣啊。
婶子闻之一愣,跨过门槛生生绊了一跤,而后更是不顾风度拔腿就跑。
第五辞嗤笑不已,拔出长枪,一步坐在水井旁边,拧干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枪头。
温娴不免好奇:夫君是如何得知的?这人整日黏在自己身边,哪里有空会去打听旁人的家事。
对面的少年神清气爽,眉宇间满是报复后的快感,薄唇轻启,笑道:我猜的,你信不信我这一句话就足以引得那家人互生嫌隙,三日不得安宁。他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晃着脚,给那婆子找点事做,省得再来叨扰,恼人清净。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温娴无奈地摇摇头,你可真够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