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出于报复, 大可将她关入柴房, 没必要这样好吃好喝地供着,可若是从前的旧识,也犯不着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强行限制她的自由,还故作神秘地迟迟不肯露面。
温娴颦眉看向身旁规矩垂首的丫鬟, 没好脾气地问道:你们主子是谁?
几个丫鬟齐齐沉默, 而后对视一眼,开口便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少爷只让奴婢们看好姑娘, 别的一概没有吩咐。
换言之, 这是打算要将她软禁了。
温娴本就不悦的脸色更是添了几分厌恶, 知晓多说无益反倒还会消耗体力, 于是静坐桌前,绞尽脑汁开始思考逃脱的对策。
丫鬟们见她似已放下戒备, 照例过来添置茶点, 又怕屋内憋闷, 推开窗牖露出一丝缝隙, 左右各立一人站在她身侧,轻摇团扇为她祛蝇消暑。
温娴自闺阁起还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 今日莫名被拐,摇身一变竟还成了主子了,她着实承受不起,拂一拂衣袖,扫下桌面的糕点茶水,站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众丫鬟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扇子,一人跪地,弯腰收拾地上的残局,另外两人慌张奔上去阻拦。
温娴被他们拉扯着往回走,同时还是不甘心地对外喊:开门!放我出去!
屋外并没有人会回应她,丫鬟们也都默不作声,选了个更容易监视的位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温娴在绝望中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得外面传来连环声响,先是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小厮在请安问好,中间稍稍交谈一阵,最后门上锁链被大力拨下,钥匙一拧,房门骤开。
那人挺胸往里走,缓缓停在温娴面前,先是颇为正经地理了下前襟,随后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故作矫情地喊着:
娴妹妹!
温娴听完直皱眉,心里的那点猜测在见到本人时很快就有了答案,头皮一紧,不咸不淡地应和:段公子。
段循礼面上堆着笑,一听温娴的声音,眼睛都快要开出一朵花,他仿佛不懂得避嫌,屁股一歪,蹭地与她挤到一处。
两年了,可想死我了,打从你失踪开始,我就托人在京郊附近寻找,后来又去了蜀州,南下江南,连你那后母的娘家我都跑了一趟,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他们都说你已经遇害,可我偏不信,派人日日在温府门口守着,就等你有朝一日能够再回来,原本还不抱希望,结果你说巧不巧,真让我给蹲到了,要不说我们有缘分呐,这心有灵犀,干什么都能想到一块去。
段循礼美滋滋地说完,又去捏温娴的肩,轻声细语地哄道:那群没眼力见的废物,光顾着邀功,下手也没轻没重的,让你受了委屈,莫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