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征伐,一身的伤痛,第五辞已无力再去应付官场的尔虞我诈,他的心是野的,这方寸土尚且还拘不住他。
余下半生,他想尽可能地陪着妻女家人,最后一次,为自己而活。
赵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为君者无不称孤道寡,这繁华世间,终究只剩下我一人了。
第五辞轻咳:殿下有文武官吏百人,天下臣民千万,只要你愿,普天之下都是你的左膀右臂。
赵珩皱眉,斜睨他一眼:你如今说话怎也变得这般冠冕堂皇了,还没入朝,倒是把那些酸儒文臣的口吻学得有模有样。
第五辞摇头不语,身份有别,他确实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放肆直言了。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
是啊,一切都已今非昔比。赵珩眯了眯眼,长叹道:可你为何不能与孤一起共同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
第五辞婉拒:我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话已说到此处,再逼问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赵珩听后轻敲桌沿,带着惋惜的语调怅然道:罢了罢了,你既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强留你在京中,山水迢迢,望卿珍重。
第五辞撩袍单膝跪下,正式与赵珩拜别:臣,叩谢陛下圣恩。
天子即位,诸臣论功封赏,就连前朝勋贵也得到了优待和安抚。
另外各路叛军乱臣,愿意归顺者,朝廷授予官职,不愿意归顺者,则解散后自行离去。
赵珩对待百官一向仁爱,甫一登基,便赢得个明君称号。
而曾经西南这块异常难啃的骨头也在蜀军的投降下全部纳为大齐的版图,赵珩为彻底掌控西南,将蜀州五城划为封地,派剑南王第五辞统兵常驻于此。
圣旨一出,昭告天下。
本该在金銮殿前收封的某人,已经陪着妻儿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温娴撩开车帘,最后一次仰望这座雄伟的都城。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