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不是很饿,他中途被罗綦喂了几口软饼,刚才又喝了热水,胃里还胀着。
而罗綦劳累了一路,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脆饼夹着肉吃了不少,满手的油光。
很快,那两根腿肉就被几个女人消灭了干净。
还有些残肉的骨头被扔给了破庙里两眼冒绿光的其他住户,一下就被抢了个精光。
晏行靠在墙上静静看着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野兽,心绪汹涌。
他能遇到罗綦不知道有多幸运其实他心里都知道。
可今天罗綦的突然冷淡让他心生无措,不知道是哪里惹得她不开心。
刚擦干净手的罗綦见他今晚一直在瞧自己,提醒道:早些睡吧,明天她们下水路,我们去找往湖北的客商。
条件有限,晏行只能跟罗小阮他们挤在一处将就一夜。
罗綦她们四人则在外侧轮流守夜。
周遭全是震天的呼噜响,罗小阮也没睡着,翻了几个身才对着躺在他身边呼吸平稳的晏行道:七娘待你很特别。
他们盖的被子很薄很暖,但外面只套了一层粗糙的麻布,根本看不出精贵来。
晏行捂了捂手中的碳炉,答道:七娘这般帮我,等找到了亲人我会好好答谢她的。
罗小阮转头望向连后脑勺都很圆润完美的晏行,论断道:阿行,你可真是个无情的人。你看得出来吧,我很喜欢七娘。
晏行的亲缘向来淡薄,不知道情为何物。
有情、无情亦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只知道礼尚往来,有恩必还,厘清楚各种不必要的纷杂,提前斩断一切未知的可能性。
罗綦的出现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意外,他无论无何也不会让事态发展得更加离奇。
晏行觉得他这样一个冷漠又无趣的人,便是罗綦一开始会因为他的长相外表而对他心生好感也迟早有一天都会厌恶他疏远他。
就像今天这样。
我知道。
他不会因为罗綦的特别而太过开心,所以也不会在她忽然疏离的时候难过在意。
不管罗小阮是什么意思,晏行再没听到他说话,在一片哄杂声中倒头睡去。
一夜无梦。
早晨还是喧嚣,很多人围聚在破庙外看热闹,一见罗綦来了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拿着眼神对着她指指点点。
罗綦倒是无所谓,抱臂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
太阳还不错,昨晚上的寒气全都被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