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侧身躺着,不敢用左半边身体碰床。
其实刚撞上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多疼,偷偷看了一眼并不见多少乌青, 哪知道今天晕得越来越大, 连动一动都费力。
起床的时候都得手扒着床单才起得来。
怎么疼?起来再说?
罗綦吩咐着先下床去点了蜡烛,沾放在留着放物件的小台子上, 转头晏行也穿着中衣坐在了床边。
长发散乱在后背肩头,嘴唇微抿鸦羽低垂,忍耐又委屈,当是真的疼。
床不算太高,罗綦半跪在他身前小心地用手从他的胳膊往上捏,等真捏到了痛处就听他倒吸一口冷气耸了一下想躲开罗綦的手, 睫毛忽闪得更加厉害。
这儿?怎么弄的?
按说罗綦也没让他干多少活儿,不就是打个饭搬个行李,这就受了伤, 还不爱告诉她。
若不是疼成这样估计又会像之前惧冷一样忍着。
罗綦着实是有点儿着急, 就怕他伤了骨头, 本来就不算温柔的人一紧张面上难免有些凶。
晏行以前磕着碰着哪回不是一大群人围着他,再不济总会有太医和嘘寒问暖的流云。罗綦这表情闹得他心堵,如若可能他也不愿惹她麻烦遭她的嫌弃。
...
拉开我看看。
晏行惊讶地抬起眼, 撞见一副认真, 又赶紧撇开头去。
他紧紧按住肩头有些宽松的衣领道:可有什么解痛消炎的药物, 我吃一些就好了。
罗綦没好气道:这年头药比粮食还金贵, 我到哪儿去给你找啊。快别废话,到时候骨头裂了没养好,每逢下雨天就又疼又痒,像蚂蚁咬似的,一辈子都难受,你乐意?
晏行被她半吓半严肃的话吓得一哆嗦,手指不觉松下来,又开始犹豫。
可男子怎么好主动让女人看自己的身子。
罗綦见他松动,上前强势地掰开他的手,临了说了句:我就开个肩。
...好。
藏在衣服下的肌肤比缎子还细腻,轻轻一扯就滑了下来,挨着冷气微微一颤亮出一根系在里面的红绳。
罗綦认得出那是她没要回来的报酬,也没打算再要回来。
青紫色的痕迹在一片奶白色里格外显眼,扎得罗綦挺不是滋味,根本来不及心猿意马。
罗綦受过的伤比这重十倍的不计其数,可就是见不得白玉上染了污,有了渍。
除了心疼还有歉疚,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双重作祟。
总归做好决定要放他走,即便有各种情绪也该收收,长痛不如短痛。
手在伤痕处轻轻碰了碰,再就狠心握住了那抹圆润,比其他地方的冷感温度高上很多。
嘶,疼。
晏行被她捏得眸光湿润,咬着唇,面色更加痛苦,可拼命往后躲还是让不掉她的霸道和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