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港口人多的喧闹。
晏行在李天的指点下,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天晚上把钱全算给罗綦那件事惹了她的不痛快。
算得太清楚, 伤了情分。
事后晏行就有过懊悔,也想心狠,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却舍不得真的和罗七娘泾渭分明。
所以才会这么难过, 眼下黑了一大圈。
可是三分利明明是她当初说的, 他照实做了她还要摆脸色。
若是不开心,同他直说就好, 何必这样。
罗七娘可真可恶。
晏行起身的时候太急,想去找罗綦说个清楚,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不了,再被她坑一笔。
船身猛地晃了几下,晏行开始还以为是最近饭吃得少,血气冲顶的晕厥。
他忙扶住船壁稳住, 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李天也惊叫一声:莫不是那群欠骂的混丫头乱动惹的。把船搅翻了,看回头掌柜的不扣她们工钱!你别动,我出去看看怎么了。
叫唤着也要出去的长生被晏行一把扯住。
当前情况不明, 免得她乱跑受伤。
门一打开就是彻耳的厮杀声。
还留在船上的娘子正奋力抵抗着摸上船的水匪, 两厢争斗激烈。
李天探出去的脑袋恰好就瞧见了那幅血腥惨死的景象, 还都是平时在他那儿打菜的熟人,眼前登时一黑,吓了个半死。
他白着脸颤着唇低呼了句天老娘, 飞快把头收回, 差点失足从楼梯上给摔下来。
晏行连忙上前扶着他, 急道:李叔, 出什么事了?
人,人,杀人啦!你快去把舱门给关紧!
头顶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踢撞声,还有肆无忌惮的笑骂。
全是陌生与恐惧。
晏行急忙按李天吩咐的照做,又担心不知跑去了哪里去的罗綦。
他咬牙,和长生合力顶起门。
先能躲一阵是一阵。
船除了刚开始的剧烈晃动,已然渐趋平稳。
晏行能感觉到船只在被一股大力扯着行进,和平常不同。
他用箱子堆起高度,攀上底舱船壁唯一的一扇高窗,往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