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撇开脸用鼻子哼了声。
罗綦打商量道:老娘又没虐待你,这不带你去进来瞧瞧,再出去好好儿劝劝你娘么。等你参观完,我做主把你齐齐整整地给送回去。
苏钰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找我来瞧什么?
当然是瞧我们的兵马多么威武雄壮,对付你们那是小意思!
苏钰不屑,又听罗綦劝道:你说你们现在跟了北狄有什么意思,万事都得受制于人,忒不爽利!
心思一动,苏钰驳道:北狄人来势汹汹,谁能抵挡得住?
有了他这句话,罗綦轻松不少,屈膝坐到他身边诱惑道:只你们一家当然不成。但若是咱们结盟,合两城之力斩断北狄人的后路,不愁那群蛮子不撤退!咱们汉人会输,症结所在就是心不齐窝里斗,何苦再自相残杀。况且你娘也留了不少后手吧。
苏钰惊讶地抬起头,自下而上与罗綦对视,她眼中的那份笃定自信实在令他震动。
此时天时地利,就看你愿不愿意回去劝劝你娘。要不要先看看我的人马,再做决断?
苏钰最终还是跟着罗綦走出了这间柴房,手脚的束缚已都被除尽,话都到这份儿上罗綦一点不怕他逃跑或自残。
两人路过东门的时候,有从滁州来的辎重补给正运进城来。
负责的属下见到罗綦,忙赶过来,先是看了眼她身后的苏钰,有些犹豫。
苏钰脸上身上全是脏兮兮的,不安地避过她打量的视线。
罗綦面无表情道:可是有何不妥?
那人贴着罗綦耳语两句,随即换了幅神情的罗綦只飞快扔下一句:你先带他回县府,我去看看!
被无情抛下的苏钰眼看着她跑向城门的运输点,然后露出个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灼目,呼吸窒了一瞬。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城门驶进,停稳在路口。
先出来了几个农夫打扮的男子,应该是这群将官的家眷。
罗綦捻着手指忍耐地候到最后,在车帘最后一次被掀开她便张开双臂把念了许久的人儿给抱了下来。
怎么这么慢?你竟舍得过来看看我,之前我还不信。
双腿悬空之前,晏行便知是她。
他双手伏在罗綦肩上,落了地才慢条斯理冷声道:我到了还不行。你若是嫌我,我明日跟马车回去就是,学堂里还有好些事情。
想罗綦平日在外头横行无忌,遇上他偏就没辙,好言好语地哄道:我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吗。来了便不许走,只许跟我一起回去。
晏行到底是没绷住,低低轻笑,然后躲进她怀里问道:听说你刚打了胜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