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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在咒骂声中离开了当初成亲时宋昱给她们置办的大宅子,面色愈发阴狠,当晚住在罗武家一夜未归。

    宋昱一回来便拟定了去金陵受天子封赏的行程,没两天罗綦也带兵来了滁州,要护送她一同前往。

    滁州到金陵这一路算不上危险,罗綦这么做主要还是向宋昱表个态,她再怎么飞,身上这根线还是牵在宋昱手上,甘为牛马,对她俯首称臣。

    宋昱自然开心,当晚再众人面前很是夸了罗綦一顿,大有膝下无女将来要让她接班的意思。

    话中半分试探,半分真心。

    罗綦不敢全信,罗文她们也不敢完全放任。

    当夜,罗文站在门外等候宋昱传唤,听里面罗綦和宋昱谈得笑声阵阵,指节捏得发红。

    后来终于轮到了她。

    宋昱喝着茶淡淡道:听洵儿说你最近经常夜不归宿?

    罗文汗颜道:是,最近快到秋收,小媳要出门收粮经常晚归,怕打扰了他就宿在外头。

    打扰?我看你是舍不得花楼那些相好的吧?!

    罗文平时谨小慎微最爱面子,被宋昱当面戳破床上事脸皮薄得红了个透,急道:母亲,都是逢场作戏,成亲后我就去得少了。

    宋昱茶盖一扔溅出一大滩水站起来骂道:去的少也不是没去,收个粮能费多少功夫,你整整花了半个月还没筹够!我知道你不服气罗綦,你看看你现在连家里也没顾好,让我如何放心把洵儿,把滁州交给你?!

    罗文黑着脸头垂得更低,被怼得连连后退。

    宋昱当初只当她老实,没想到背后藏了那么多花花肠子,儿子都嫁了后悔也没办法,耐下性子道:大家都是女人,我想什么我都知道。偶尔出去住个一两次也没什么,但不能后院失火。洵儿不是无事生非的性子,就是傲了点儿,你最近在家里陪陪他,收粮的事情我吩咐其她人去做。

    罗文猛地抬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讷讷:是。母亲,小媳走前还有一事想说。

    宋昱灭下火气:说来听听。

    我认为这次金陵之行绝不可带罗綦等人前去。

    为何?

    母亲可知那罗綦跟金陵的长宁帝卿是何关系?

    宋昱不耐烦道:这事她跟我解释过。

    罗文半张脸隐在暗处:也许罗綦现在没什么想法,可是那长宁帝卿呢?他是皇家人,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能不为南廷为天家着想?一旦让她们见了面后果未知,若她们合力把大帅您扣在了金陵,叫我们群龙无首,那滁州该如何?

    宋昱犹豫:罗綦该不是那种人。

    您难道还不知枕边风的威力?更何况我瞧罗綦对那长宁帝卿欢喜得紧,三天一小信五天一大信,我自小跟她一起长大可没听过那个三煞的言论,说不定也是为了那个长宁帝卿。母亲,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