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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婉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的软木咯咯作响,手指深深陷入到床褥中,留下一道道抓痕。

    只一瞬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可痛苦还没有结束,陈稳婆动作快准狠,每一下都伴着痛入骨髓的痛。

    老太太在正厅坐着,年迈的老人嘴角紧紧抿着,眼睛里红血丝遍布。

    半个时辰后,陈稳婆终于收回了手掌,她衣衫湿透,气喘吁吁道:孩子进产道了,可以生了。

    婉清的神志已经模糊,呼吸微弱如游丝,一张脸苍白中透着青紫,她觉得好困,甚至有一瞬间感受不到疼痛,只想昏昏的睡过去。

    不行,不能睡!

    婉清嘴巴微张,手吃力的抬起来。

    陈稳婆眼一眯,立马拿掉婉清口中的软木,端着参汤灌进去,嚷道:快叫孙郎中进来。

    孙郎中踌躇的看向老太太,现在内室里婉清已经开始生了,他再进去,老太太能同意吗?

    老太太却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孙郎中,托付给你了!

    孙郎心里一松,点头后带着药匣子进去,看见婉清已经气若游丝,慌忙拿起银针扎下去,十几针扎下去,婉清的神志渐渐清明。

    孙郎中把了脉退回到正厅,改了催产的药方让人尽快煎好。

    参汤和催产的汤药一碗碗灌下去,婉清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她把软木咬紧,听着稳婆的声音开始发力。

    孩子,娘一定将你带来这个世上!

    婉清忍着肝肠寸断的疼痛,眼睛发直的望着帐子,胸腔里持有一股韧劲,脑海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生下来,一定!

    正厅里,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站在一旁的邹嬷嬷听着婉清的喊叫声变得破碎嘶哑,忍不住用手帕擦眼睛。

    这时,红叶走上前来,呈上在玉簪花海里找到的白玉珠,一五一十的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邱姨娘一直守在这里,听到红叶的话,吃惊道:有人要害清丫头?谁人竟如此心狠手辣,老太太,你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为清丫头做主啊!

    狠厉在老太太眼中一闪而过,她接过两颗玉珠子,手指紧紧的攥住,却不发一言。

    邱姨娘捏着帕子落泪:我可怜的清丫头!

    从正午到日落,内室里一张张白棉布染成赤红,一盆盆血水往外端。

    终于,晚霞漫天那一刹那,一声细弱的哭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