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猛地睁大了眼,慌乱之中匆忙低了头,声音讷讷:奴婢去喊小丫鬟端水为娘子洗漱。说完,转身飞快的跑出去了。
婉清抿了抿唇,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的绣凳上。
次日,天未亮,赵太太便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婉清望着她眼下的青黑,想她应是一夜没阖眼,定是费尽心思的为赵华容想脱身之术。
赵太太见婉清进来,笑着迎过去,眼里别有深意:容儿那丫头昨日夜里是不是来探望你了,你也是,若要留她住下,总要着人与我送个信,省的我白白担心。不过,我也知道,你们两个缘分大,感情深,你不会亏待她,这我是放心的。
昨日夜里,跟着赵华容来的丫鬟婆子在周家角门外一等二等不见赵华容出来,便找将军府要人,周家角门的丫鬟婆子早得了吩咐,冷哼道:还是明日让你家太太亲自登门一趟比较好。
赵家的丫鬟婆子一听,知出了事,慌忙回府到赵太太跟前禀告。
赵太太听完直接瘫倒在暖塌上,将军府不可能无缘由扣下闺女,定是容儿找苏婉清报仇了。她这些日子千防万防、好赖话说尽,竟还是没能劝女儿回头。
赵太太狠厉的看向跪着的丫鬟婆子,寒声逼问了一刻钟,等大概问清楚赵华容的计谋,她一颗心凉透了。
心神不定的思索了一夜,她想到了苏婉清威胁的玉石俱焚。
当初,苏婉清撂狠话桎梏住她,让她和容儿寸步难行。但反过来,苏婉清真敢鱼死网破吗?周家真的不顾念周景泰将来的前程吗?
这一次换她来用玉石俱焚的策略!
婉清听懂了赵太太话里的深意,明说缘分大,暗指当年的事,就是想让她为着景泰和自身放过赵华容。
这也是为什么婉清不想让大太太送赵华容见官的原因,若赵华容在大堂上狗急跳墙肆意攀扯,赵家受影响最大,但景泰同样会被涉及其中。
赵太太用此法来威胁她,是意料之中的事,婉清并不惊讶,她早知和赵家这场战斗是个长久战,只看谁能熬到最后。
赵太太,我送信了。婉清笑的无害:你不是收到之后才来将军府的吗?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赵姑娘在周家?
赵太太嘴角耷拉下来,眼神如同一把利剑:容儿既然在周家,让她出来见我。
自然会让赵姑娘出来,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婉清走到正厅中的红木椅前坐下,含笑道:一夜都心焦的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