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很烦,因为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他们不管。闺女在家天天捣乱,媳妇什么用都没有,不能哄着老太太,也收拾不了刺头闺女。对了,当时我托人给秋叶说媒,人家说了,没人敢娶我闺女,唉!
富贵摇了摇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算是看出来了,烦恼与地位无关,说不定宫里的皇帝老爷也愁着呢。
石磙终于能插话了,肯定啊,这天下大乱,我如果是他,我能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是多大的一份家业啊,眼看着就没了。
富贵问石磙:你说皇帝和咱们有什么不同?
石磙摇了摇头,如果对皇帝有畏惧,也不会造反,再说了,他又没见过皇帝。
大哥,我想着皇帝和咱们是一样的,和咱们杀了的那个刘地主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咱们以前只有两三亩地,刘地主家几万亩地,皇帝家的地是天下,地主家把地出租出去,能收三五斗的租子,皇帝家的租子就是税,只不过收到的多而已。这官员,和地主家的管事是一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官员就是天子家奴而已。
富贵说到这里,心里的郁闷散去,确实,现在的日子过的以前好,以前是担心冻死饿死,现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石磙在一边点头,富贵提着笔管,对石磙说:兄弟,你先坐着,我给我婆娘写一封信,让我想想卿卿两个字怎么写。
比起富贵,石磙更是打字不是一个,他就怕富贵提读书的事儿:大哥,你先写,我到门口转转,看兄弟们睡着了没有。
富贵点点头,用自己贫乏的知识储备写了一封大白话,而且几十个字用了一张纸,字体真的不好看。
但是他现在已经心平气和了,拿起来欣赏自己的字体,心里想着戏台上,刘关张在古城相会,刘玄德对关张二人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灯火照着他的脸,在脸上投下一片微弱的灯光,富贵想着:何夫人确实贤惠,如果生不出儿子怎么办?
他有一种紧迫感,他总觉得,自己的仇敌或许是自己的女儿,必须在儿子长大前干掉女儿。
他把信放下,找了信封装起来,这时候外面忽然大乱,石磙进来:大哥,有人攻打咱们。
周围的卫队将帐篷团团围住。富贵可不是胆小鬼,他放下信出了帐篷,领兵的石磨来了,压低声音说:有消息是西园县偷袭咱们。李老大去顶上了,人不多,等会就能见分晓。
富贵哼了一声,秋叶不是个傻子,那丫头精着呢,没拿到好处她是不会翻脸的。
富贵踩着雪往厮杀声那里走,这时候偷袭已经到尾声了,敌人在现场丢下几具尸体,富贵走过去围着尸体看了看。他用脚踢了一下其中一个,瘦骨嶙峋,不是西园人,老母再怎么折腾也不会饿着她手下的大头兵。施恩这方面,不佩服她老人家不行。
石磙跟上来,不是秋叶派来的,难道是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