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里是我女儿的灵堂,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若是今日这口棺木里的人是你的女儿,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吗?华毓昆双目赤红,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却并未显得狰狞,反而多了几分魅惑。
三弟,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凭什么咒我的儿女?没等华大老爷开口,吕夫人已经怒了。
华毓昆没有理她,他依然瞪着华大老爷,说道:大哥,待到琳琳出殡之后,我便会离开侯府,是分家还是义绝,还请大哥二哥和四弟好生商议,如果到时还如今日一般,那三弟我也只能到大理寺告御状,告大哥治家不严,连累侄女惨死。
说完,华毓昆一拂袖子,不再理睬众人,走到棺木旁边,蹲身下来,烧起纸钱来。
华大老爷一怔,告他?凭什么告他?害死五丫头的又不是他?
可是大周律没有子告母,但是弟弟却能告哥哥,而他又是一家之主。
华大老爷瞬间就像是踩了狗屎一样,从下到上,就是两个字恶心!
吕夫人被气得不轻,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女儿你找谁去,你为难你大哥算什么?
闻言,被冷落许久的蔡老夫人大怒:你这恶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华毓昆充耳不闻,把一张张纸钱放到火盆里。
这里是灵堂而不是灵棚,华静瑶让人在原有的屋子里,匆忙布置起来的,原本门窗是开着的,可是为了方便秦崴审案,把窗户全都关上了,刚刚华大老爷瞪了华四老爷一眼,华四老爷便把门关得严丝合缝,现在这灵堂里无论窗户还是门,全都关得紧紧的。
华毓昆这一烧纸,灵堂里便不能待了,咳嗽、眼睛、鼻涕,伴随着吕夫人和蔡老夫人的争吵声,众人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二太太打开门,第一个冲了出去!
接是,是二老爷!
来人,快来人啊,老三想把人全都熏死,给他女儿陪葬!
这场喧嚣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那整整齐齐的一家人,便只剩下华毓昆和华静瑶。
瑶瑶,让人给你娘报个平安,免得她担心。华毓昆说道。
华静瑶心里一暖,父亲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她刮目相看,上一世,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能够如此强悍。
史乙让人去过了,我娘知道我在这里,您放心吧。华静瑶柔声说道。
华毓昆点点头,父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京城的风俗,在灵堂里烧的纸钱和出殡时洒的是不同的,灵堂里的是用模子在整张黄纸上砸出一排一排铜钱的形状,烧的时候要把叠在一起的纸钱捻开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