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些动作,无论是岳离还是朱禄,都是司空见惯了,沈四公子的帕子只用一次,一次就扔,以前是四个丫鬟给他做帕子,现在回到府里,针线房里做了上百条帕子送过来。
隔着帕子,沈逍对朱禄说道:那天和你打架的几个人里,有一个死了,死因是内伤。那天你们打架,或许被人看到了,有人向顺天府告密,眼下顺天府正在找你。
顺天府找人有轻有重,若只是找人来问一问,倒也就罢了。可是朱禄原本就是朝廷辑命的犯人,若是他被顺天府找到,就只能伏法了。
什么?还有这事?四公子,我是冤枉的,那天我被逼得只能跳进冰窟窿了,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别说把人打死,那个时候我能逃走已是万幸。朱禄没忘记为自己辩解。
沈逍没有在朱禄眼中看到心虚,便道:如果你没有打伤那个人,那么这件事上你是着了别人的算计。
算计?朱禄吃了一惊,在此之前,他已经强迫自己忘记被人打得去跳冰窟窿的这件事,这样丢面子的事,自是不能记在心里,否则不但累,而且失去自信。
朱禄一向是个自信的人。
你不是也已经怀疑了吗?沈逍说道。
朱禄的确起了疑心,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街上的混混打架了,从小打到大,可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身手这么好的混混。
那些人不是混混,他们来找他麻烦是别有居心。
可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呢?
朱禄三省吾身:高否?富否?帅否?
答曰:否!
那么为何还会有人图谋他,是图谋他身上的破衣裳还是他那个通缉犯的身份?
对,就是身份,他是通缉犯,所以只管把案子一股脑推到他的身上。
各个衙门抓他抓了这么久仍然一无所获,若是他从此杳无音信,那么这案子扣在他头上,便成了死案,也成了悬案,最终因为抓不到他,这案子便不了了之。
可若是他被衙门抓到了呢?像他这种人,虱子多了不觉咬,说不定还会认为这是英雄行为,为自己而自豪,砍头前高声呼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汗。
想来想去,朱禄全都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委屈,他比那戏台上的窦娥还要冤。
沈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稍后我会让人过来,你把那几个混混的相貌画出来,记得多少就画多少。
好吧,你让来画画的人,可不可靠,不会把我的事捅出去吧?朱禄委屈巴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