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颜料你带在身上了吗?快给我画上看看。
骆仵作撸起袖子,露出半截雪白圆润的手臂。
沈逍嫌弃地看一眼那截白胳膊,面对臭气四溢的五具尸体,他竟然从骆仵作的胳膊上闻到了油哈喇的味道。
平安用根小木棍醮着颜料在骆仵作的胳膊上画了一条小虫子。
待到小虫子干透,平安就听到了骆仵作的惊呼声。
果然,这个刚刚画上去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陈年老刺青。
真是神奇,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平安学着自家四公子,面无表情地藐视着高兴得像村头傻小子似的骆仵作。
就这?神奇?
岳离不知道用什么破草药捣碎了调出来的,最初是抹在脸上,大晚上的扮鬼出来吓唬他们,后来四公子发掘出这破药汁子另一个用处,于是他们三个便用这个在各自身上画画,左青龙右白虎,后背上还要画个关云长。就他画得最不像,青龙画成青虫子,所以四公子不让他画,因此他的画技便止步于虫子了,倒是四公子,你看他画的这怪鸟多像真的。
平安索性把余下的药汁子全都送给了骆仵作:今天带的都被我家四公子给用了,这些您拿去画着玩吧,不过现在天冷,这个也没用,若是到了夏天,您手头紧了,在身上画上一只大老虎,说不定还能赚点保护费。
平安,滚出去!没等骆仵作道谢,耳畔就响起沈四公子冰冷的声音,于是平安如愿以偿滚出了验尸房。
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太舒服了。
骆仵作,您可有觉得这只鸟的图案有些熟悉?沈逍问道。
这只鸟?自从发现尸体上多出了以前没有看到的刺青,骆仵作便沉浸到发现新事物的惊喜之中,直到现在,他才重又端详那个新画上去的图案。
沈四公子说得没有错,这只鸟他似是在哪里看到过。
是哪里呢?
忽然,骆仵作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五年前,京城外接连发生几起杀人案,被害的都是出家人,凶手非常猖狂,每次杀人后,都会在墙上用血画一只怪鸟,那只鸟与沈四公子您画的这只,一模一样。
骆仵作说到这里,忽然打量起沈逍来了:沈四公子,五年前你多大?
沈逍阴沉着脸:十一岁。
十一岁?唉,那不是你。听上去,骆仵作居然还有几分遗憾。
沈四公子虽然会画怪鸟,可是五年前他只有十一岁,十一岁的小孩本事再大,也不能连作多起命案还能逃出法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