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真是糊涂了,咱们本来就是替沈四公子办事,当然要找他了,他若是知道老张问这问那,说不定立刻就把老张从衙门里扔出去。赶车的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押车的也跟着一起笑。
隔着厚厚的雨布,囚车里的人看不到外面,但是他能把这些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向浅眠,尤其是在大牢里,因此当那个穿着黑衣的少年走进来时,他已经醒了。
一只老鼠看到有人进来,嗖的一下跳进干草里,干草里也有一个人,但是老鼠并不怕他。
他口不能言,手腕也已折断,他蓦的睁开眼睛,对上沈四公子的脸。
沈逍身后还有两名捕役,沈逍看都没看躺在干草里的人,对那两名捕役说道:把他抬出去。
两名捕役二话不说,从干草堆里把人抬出来,用布盖上,便走出了大牢。
牢头见了,走上前问道:这是要换牢房吗?换哪间,我去收拾。
沈四公子冷冷地说道:闭嘴,今晚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牢头一怔,接着便道:瞧我这酒喝的,眼都花了,我去眯一会醒醒酒。
被抬出去的人越听越是心惊,他和那牢头一样,初时以为是要给他换一间牢房,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果是沈逍要连夜提审,就不会对牢头说这样的话,所以今夜的事是隐秘的。
他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三天了,且,沈逍去清远伯府抓他的时候,也没有藏着掖着,他带着顺天府的捕役大张旗鼓来清远伯府抓人,惊动了整条枣树胡同,这会儿京城应该已经传遍了。
因此,无论是谁要提审他,都不会是隐秘之事。
那么,沈逍半夜把他提走,是什么意思?
车轮在青石路上发出辘辘的声音,华四老爷的心也沉了下去。
刚刚是牢头,现在又是门子,除了这两名捕役以外,沈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晚的行动。
沈逍究竟是要做什么?
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口,守城门的旗手卫问道:顺天府的?还没天亮呢,你们这是押送犯人?
押车的捕役递上凭信,说道:是啊,押送犯人。
捕役们全都穿着官服,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知道他们是顺天府的,旗手卫只是象征性的看一眼凭信,便打开城门放行。
华四老爷那沉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出城了,这是出城了!
他想起那家客栈,他被抓了以后,最初就是关押在客栈里,后来才被转到衙门的大牢,如果不是这次被抓了,他还真不知道顺天府在城外还有一处关押犯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