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另一侧,长平侯世子齐靖安同时察觉些许异样,望了望屏风那边,又拉低了声量问起,那边厢房里,殿下认识?
冷面的人忽拧了拧眉,不过一晃便又抹平了下去。齐靖安也是聪明的,得了答案便也不问了,只抬高了些许声量。我方已叫他们去拿些上好的玉罄来,怎还不来,我去看看?
说罢,果真往门口去了。
凌霆川握在手里的茶,这才重新送回嘴边。两片屏风之间的小缝里,那双手正一同捧着茶碗,海棠色泽的袖口不深,正好能见雪白腕子上的掐痕。虽已淡了许多,还是在的。
那夜香软在怀,还自己取衫。他本只是要阻止她的手,可隐隐之火,压着身上的寒病袭来,下手便就重了些。心绪难平之际,却又见那道小缝中的人,端起茶盏送到嘴边。
唇珠灵秀,色如浅桃,那日夜里是未曾看清的。眼下浅浅唇瓣微微张合,抿了一口茶水,又顺着白皙的脖颈轻轻滑落。
他方也将茶盏送到嘴边,大饮了一口。压下无名的躁动。
屏风的缝隙里晃过一道身影,是与她同来的女子正往门边去了。我去看看,叶姑姑怎还未回来。
叶姑姑确也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大姑娘念着与嫡小姐的簪子。玉昀便也未阻止。只大姑娘将将出了门去,便听屏风后,茶碗落在桌上。
随之,那人冷冷开了口,公主别来无恙。
隔着屏风不过两句话,他也认得出来自己。她自也本着礼貌问候:皇叔,也还安好嘛?
却听指尖敲着桌板,吭吭作响。从小缝中看去,便见那修长的指节,一下下似无意识地在轻敲,老板娘的菊花茶不错,公主若是火大,可多用一些。
她哪里火大。又念起大姑娘方提起她脸红杭菊寒凉,玉昀早前大病才将好,不宜用多。劳烦皇叔费心了。皇叔若喜欢,便自己多用些吧。
分明是还在服药的人,对她下手也不轻,待她落了衣物,还在肩头下了狠口。那便该也是火大。
对面沉了声,手指敲在桌面上的声响却没停。
大姑娘却领着叶姑姑回来了。
叶姑姑笑着忙又与玉昀赔不是,那边还有一位贵客,我且叫家中那位闲人去招呼了。叫公主久等。
屏风那侧的人,握拳小咳了声。便又听叶姑姑的夫郎朱老板,带着世子爷推门进了厢房。
可叫宸王殿下您久等了。这边是我们店面中所有的玉罄。殿下尽管看看。
陆茹若这方想起进宫那日,在湖边训话嫡小姐那位。不自觉的肃然几分,小声对玉昀道,是宸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