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叔呢?他一路已收了好些冀州密信。是真不知道么?或许只是并没将陆时行一行的的命放在眼里。
行宫中火光越来越多了。玉昀回身往塔下去。不能再等了。官眷们入来了寿安寺,这里居高临下,我们尚还有可守的余地。
临行过门旁,腕上却被那人拉了一把。既不是为了陆府,其余人与你什么关系?
皇家食万家米粮,他们也是大周子民。
玉昀拧开自己的手来,便带着阿翡下了高塔。
只临下楼来,便见舒启山左手持剑,右手拿刀候在塔前。前前后后还有数十歌舞姬妾,柔柔弱弱的女子,这会儿也寻得武器防身。玉昀这才想起午时皇叔的话,叫一个官妓掌事抵挡真枪真马的镇北王大军,岂不儿戏?
他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是在拿所有人的命开玩笑?
舒启山见得玉昀,赶忙上前来拜了拜。您怎么下来了?可不是陪着宸王殿下么?您可放心,这儿交给臣了。
事到如今,这人依旧一脸谄笑。只拿着刀剑的手握得紧,紧得都有些发抖了。
玉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歌舞姬妾,又看了看山下赶来的官眷。行吧,能用的,便也只有这些人了。
舒启山手中的长剑,被她一把夺了过去。你若还知道害怕,便听我说。
舒启山本就发了软的膝盖顿时绷不住了,直一把跪去了地上。诶。大公主您只管吩咐,臣一定照办。
陆时行带着人赶来寿安寺,尚且气息未平。人群中小娃儿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便将宋氏吓得一把摔在了地上。
陆时行齿尖磨出恨意:你慌什么?
宋氏的眼泪早就绷不住了。方从绿水院里出来,听闻身后的重重的脚步声,便早如惊弓之鸟。这会儿不过是一声小娃儿哭,便将紧绷的弦拨断了。
老、老爷。您想想办法,让北乔出去吧。今日我们都死在这儿没关系,可北乔不能啊。
闭嘴。陆时行呵斥一声,方与身后众人道,莫听妇人胡言乱语。宸王殿下定早有所部署。
人群之中嘈杂顿时低了下去。此话一出,到底叫人心安定一些。只是陆时行此刻也没有底。虽已为人臣半载,可宸王的心性,他并没有把握。又怎么知道今日镇北王杀来,宸王到底知不知道,又打算如何安置他们以及家眷。
可此下已想不得那么多,他又要吩咐福安,暂先将人安置。只是这时,一行人从高塔处赶来。为首的舒启山,腰滚脸圆,手中不大顺当地握着一把长刀。话却说得十分妥当:
陆左辅,我奉大公主命来。接您与诸位大人去高塔上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