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是真要跟二哥哥和离么?这两日绿水院里风声不断,一来是主母宋氏多有怨词,二来,便是昨日夜里二哥哥踉踉跄跄回来,又独自喝了好些酒。直至今日早晨上路的时候,又病得更重了。
玉昀看着大姑娘眼里颤动的泪光,自三姑娘要进门起,我便在想了。如今,倒是最好的时机。
陆茹若听得,虽是十分失落。却也并未劝人。二哥哥和三姑娘的事,确是过分了些。母亲如今还站着三姑娘那边,我自是不敢有微词的,可心里也知道对嫂嫂您不公平。您要走便走,我还替您高兴。只是日后,我在府上便少了个人说话了。
茹若如今有嫡小姐了。嫡小姐那般活泼的性子,茹若日后定不会觉着孤单的。玉昀笑着说着,又听车下有人叫卖。原是在官道转角,有一对农家夫妇在卖糖炒栗子。那香味儿都跑来车里了。
只还未等她下令停车,整支马队都已缓缓停了下来。玉昀便见最前头的马车里下来了人。是霍广去了转角,问那对农家夫妇买糖炒栗子了。
霍广捧着糖炒栗子回到马车上,一行队伍才缓缓重新上路。
栗子还是滚烫的,被霍广捧去了凌霆川面前。少主,趁热吃。
凌霆川捏来一个,只是指尖稍稍用力,栗子壳便顺利裂了开来。里头焦黄的栗子肉,香气扑鼻。
许多年前,那个大雪后的清晨。女娃儿的小脸蛋儿,恍若正朝他靠近过来。
皇叔是哪里得罪皇祖母了?那双眉眼皓皓,一如秋夜的月光。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捧着满满一纸袋的栗子糕送来他眼前。
我请你吃栗子糕,你可别委屈了。
老皇帝的每一次偏爱,都会换来淑皇后的报复。
乳娘被那个女人折磨致死,照顾他起居的大宫女也消失得悄无声息。那女人说,都是因他不祥。
他的心早像石头一样没有知觉,所以并不知道委屈。
可眼前那张笑脸,生生刺得他疼。像平静的冰面被强光晒出了个大窟窿,缓缓淌出的水,浸润过了溃烂得早已没有知觉的伤口
滚开。
女娃儿皱了皱眉头,却又很快翘起嘴角。小手将那只纸袋子搁在了他脚边。
那,皇叔记得要吃。人已经走开了,还没忘回眸交代着,我好不容易才叫他们从宫外买回来的
雪后的阳光,从那只幼小的身形后照耀过来。柔光中女娃鬓角的发丝在微风中飞扬,那双眸中的色彩,恍惚比阳光还要刺眼。
可恨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