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负手行了进来,公主在宫中看来住得挺好?他是没见着还有别人,便如往常一般说话。有些调侃,莫名又有些怨气。
玉昀却是没听出来什么,只回道,是挺好的。说完,又领着人去一旁暖榻上坐下,再叫嬷嬷看茶来。小厨房里作了芋子糕,皇叔也尝尝。
玉昀说着,亲自送了一碟儿过去。
这会儿,凌霆川方注意到书房里还有别人。成尧也忙起身,给他作了一礼。皇叔万安。
你母妃去了,你节哀。他素来懒得作这些寻常问候,只见着玉昀一旁摆了只芋子糕来他面前的碟儿里,方给了几分薄面。
成尧只道了声,多谢皇叔。便又回去书桌后头读起书了。
皇叔怎有闲暇来了?玉昀自个儿也拾起个芋子糕,送来嘴里。就着人家面前,却也并未见外。
从养心殿下来,便往你这里来望望。他话答得随意,好似真就如此随意似的。只撞上玉昀的眸色,目光一闪,又看向外头。你这玉檀阁格局不错,地界不大,开朗。
是皇爷爷叫老工匠来作的。取了一小半儿的江南园景,又借鉴了东洋那边传过来的格局。玉昀说着,指了指外头,您看,花儿都开了不少。
借着那人望向窗外的功夫,玉昀又将小成尧喊了过来。成尧这几日在这儿读书,都觉着阔然一些。心性沉了,什么都能看落去。
说着,又撺掇着成尧,昨个儿成尧与我说起辛弃疾的诗词,道是很是佩服,正与你皇叔也说说。
成尧原还害羞,不愿说的。却看见玉昀的眼色,方只如昨日说过的一般,将自己的感悟在凌霆川面前又说了一遍。
那人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懒散坐着,喝茶,望花,看着外头的小荷池,修剪得规规整整的矮松。待成尧说完,玉昀方问起那人,皇叔觉着,成尧见解得怎样?
凌霆川笑了笑,公主觉着好的,自然是不差。
只是再细看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发髻是随意绾着,只簪了一支红珊瑚的螃蟹簪子。迎着春日暖阳,那双眉目愈发明媚,透出十足的暖意来。
那皇叔觉着,成尧与成显比,怎么样?
这话他便不好答了。她话里意图显然并非简单相比之意。到底不能随意,便寻了个理由,年岁相差得远了,如何比?
玉昀却将话挑明了,可不止是年岁,心性、习惯、言谈,读书,都相差得不知一点儿半点儿的。这小皇弟,讨我喜欢。便想问皇叔求件事儿来。
你说说看。他虽说着,心中多少有些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