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话里很是轻松,却好像暗自叹息了声, 并不想叫人听见。公主不亏欠孤什么。
他扯开自己的袖口,继续负手往前头去。
玉昀跟上来两步, 皇叔真不给人面子。
那人侧眸过来笑了笑, 你都勉为其难了, 孤还要给你面子?
您就不多考虑一下?她说养养罢了,不过是送些吃的喝的,她又不能跟个小婢子似的, 照顾人家饮食寝居。她哪里会啊?
凌霆川哼笑了声,公主的玩笑话,孤就不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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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一早,凌成显亲去了点将大典。因得早前齐鸢鸢的事,他精神显然并不大好。成尧见状上前劝了劝, 却被他一挥袖口挡开。早前几日,皇帝尚且对成尧十分信任,近日来却是刻意疏远, 不时还带着几分小脾性。
玉昀在旁, 见成尧被推挡下来, 只将人牵来身边。再看看江随抛过来的眼神, 便也不难猜到,到小皇帝是因为齐鸢鸢的事情,对她生了怨愤,因而一并迁怒于成尧。
凌成显着实是提不起来精神,可临立于恢弘的大军之前,却终究露出几分笑意。朱笔一抬,便在贺兰亦的盔甲上点上金墨,当着五万大军与满朝重臣,如有手握天下之感。
那感觉只是一瞬,在身旁寻到皇叔的目光的一刻,他便忽的醒悟过来,他哪里是皇帝,不过是一颗任人操纵的棋子,行尸走肉一般,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得到。
于是他喊来江随,朕日后都不想见到成尧。你传朕的旨意,叫他们避让。
话声很小,旁人听不见。江随低垂着眸色,抿着笑意道,陛下圣明。
从点将大典上下来,玉昀回了帐子用早膳。
军营不比在皇城,饭食十分粗糙,只是几个白面的馒头,便已是极好的东西。玉昀却也没怎么用过这般口感的馒头。宫廷之中,也尝作馒头之类的糕点,御膳房却做得十分精致,白面之中还要夹杂些许粟米粉,口感便更为松软一些。
今日这实实在在的白面,咬在嘴里劲道极了,就着蛋花汤与酸杂菜,便就别有一番风味。
玉昀吃得高兴了,临上路前,叫轻音去问了问做法儿。
玉昀的帐子离营地中间不远,是以将将出来,便正巧撞见摄政王一行也从帐子中出来。
霍广在前领路。凌霆川如往常一般,负手行在后头,只是身旁多了一人。玉昀虽只见过人一眼,却也认得出来。是霍苓。
霍苓回来了,玉昀记得小将军说过,霍苓是去了西南替皇叔寻药。若是这样,那他的病许是已寻得治法儿?想到这里,玉昀心中竟也跟着轻快几分,紧了几步过去,先与凌霆川一福。
皇叔也正往马车去?
凌霆川淡淡应了声,指了指车马的方向,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