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到这里,玉昀已然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
宋三姑娘?
不是。那人摇头,不是。
怎又不是?那双眉眼虽是布满惊慌,却总也改变不了轮廓。如今落得这般狼狈,却也依旧有几分清丽的影子。便该是宋萱没错了。
玉昀这会儿方被轻音扶了起来,却看对面的人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不认得你。
玉昀自也懒得与她争辩什么,方吩咐御林军不必追责,只将人收入寺中,待将来回程,再将人送回去陆府。
宋萱听得要回去,连连摇头,挣扎得更凶了:我不回去。求求你们,我不回去。
玉昀一时也不明,可后头还有要来领食物的妇孺,便也无法在宋三身上浪费太多时候。只叫人再给她拿了一份口粮,方压入寺中去了。
队伍前恢复几分清净,玉昀方继续叫人派粥。那边的小娃儿吃完了一半的包子,又蹲蹲跑来问她要了。
娘娘,还有包包吗?
玉昀又掰了一只新的包给他,有的,快吃。
一双小手将包子接了过去,小娃儿吃得香,方才那一半尚是吃的狼吞虎咽的,这会儿小口、小口一点点地咬,好似是深怕吃完了,没有了。玉昀弯着腰,嘱咐道,快吃完吧。不怕,晚上来,还有红薯和玉米。
娃娃一双眼睛又泛起泪光。谢谢娘娘。
玉昀揉了揉他温软的头发,不谢。将要支起来身子,眼前却走来一双黑色官靴。靴子旁金色的裙摆,与如今这般苍白的地界显得格格不入。那人身上的药香飘来,仿佛又多了几味药材。
玉昀起身来,果真撞入那双长眸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热。
您来这儿做什么?她转背便往粮车去,昨日的事还生着脾性,自然不打算多理会他。
背后的人话里冷着,一来便是压人的官话。公主擅自带人离京,连陛下都被蒙在鼓里,可知是欺君之罪?
皇叔若是来捉拿我回去伏案的,可否宽限我几日,待灾情好些再说。也叫我死得其所。
借着一千兵力便敢出城赈灾。齐靖安说流民数量不下一万!那人声音不再冷着,反倒是听出几分吃紧来。
总比整个朝堂无人作为的好。玉昀走到粮车旁,拿碗打算舀粥。手臂上却是一紧。
无人作为,也不必你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