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霆川脚下很快,将她往观音殿里送。说过了,你尚得多作歇息。是听不懂么?
他话里是生气的,她也没力气答了,窝着他胸前,细细声的,只他一人听见。
我不甘心。
嗯?他迟疑看向她来。
我们才、才一日晚上。就这般病倒了,那我亏大发了。
还知道玩笑,那便是没事。
放心,亏不了你。
午后的观音殿笼着些许热气,门窗都合上了,好叫人清净。阳光从屋顶洒在佛像上,肃冷的佛面上,顿时多了几分生机,正应了横楣上那四个大字:慈航普度。
一席薄被,淌在佛像脚下。光线昏暗,几丝阳光扬着尘土洒来玉昀面上,映照出一层薄薄的汗渍,闪着微光。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坚实的肌肉上,刻出些许红印。缱绻之余,男人唤她的名字。你轻点。
玉昀被他的话噎了一噎,明明是她疼,手指上方下了狠劲,扣在他肩膀的位置,说得,好似是我欺负你了?
不是么?他问。话里依旧是几分调侃的意思。是你说,莫亏待你了?
也没叫你这样!
这都第几回了?
时日无多,是谁说的?
又是谁说不甘心的?
那你快别说话了。
傍晚的斜阳穿过窗棱,洒在被褥上的时候,玉昀方恢复了几分气力。凌霆川趴在一旁,眼睛还合着,光洁结实的后背,在一呼一吸间起起伏伏。
玉昀撑着坐了起来,阳光太过刺眼,她忙用手挡了挡。
一旁凌霆川似是听得动静,声音沉沉地问了声:醒了?
玉昀没答话,寻着他声音望去的时候,温和的斜阳也正洒在他的手臂上。他肤色原是很苍白的,因此注意到那几个红点的时候,玉昀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忙又躺回去他身侧,细细摩挲着他手臂上新起的红疹。
那双长眸原还合着,似是察觉到她的动作,方缓缓打了开来。怎么了?
玉昀声音里透着虚弱,一点点摩挲过他的手臂,你也病了
那双长眸这才定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那几处红疹,嘴角却漏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也好,妇唱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