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姜母怔住。
姜母拉着姜父的一只手,紧攥住,颤抖着。
那面容如年轻时的姜母,只是比起姜母的体弱,多了一份坚韧和秀气。
姜译苏抬手去扶。
桑枝浅浅笑着道谢,借力下了马车。
目光望到了前面的两人,桑枝眼也是一愣。
她的目光从那魁梧高大,一身深色长衫外袍袖的中年男子身上,移到那轮椅上,青竹衣裳,面容苍白,月眼通红的女子身上。
那是比画像,更为猛烈的冲击。
生力,温和,慈爱。
画像上淡淡的观感,如今,却似能溢出来一般,通过那双柔和的,望着她的慈爱的眼。
轮椅上的女子泪流不止,缓缓,缓缓地伸出了手。轻唤:念念。念念
桑枝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桑枝往前走了几步,忽地,轻扑到了女子的怀里。
泣不成声。
愚伯拿着帕子使劲捂住眼角,呜咽不止。
铁木哼哧哼哧在后,鼻涕眼泪止个不停。
姜兼行闭眼,最后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抹了把湿润的眼。
回头。
儿子老神在在地盯着自己。
姜兼行:
*
姜母和桑枝还在抱哭。
姜兼行目光落到了姜译苏随行丫鬟抱着的小不点身上。
那双乌黑的眼,不怕生也不怕人,甚至刚才还呜呜地望着念念的方向,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挂着泪珠的眼,眨动着,便转同他对视。
姜兼行是个粗人,练兵打仗多年,嗓门比天高,脸比阎王黑,谁叫了都怕。
别说小孩儿,连下属,都不敢和他正面相视。
如今看到这么个小孩,比起相似念念,更相似的竟然是姜译苏小时候。不过儿子小时候可爱哭了,还怕他怕得要死,一点都不像这个小不点,胆儿可真大。
姜译苏也看见了老爹的视线。
这会见他盯着安安,解释:是念念的孩子,你小心着点,别吓坏了。
姜兼行哼了一声。最后还是耐不住伸手,念念的孩子,就是我外孙,那我得抱抱看。
愚伯还在担心老爷会不会吓着小少爷。
翠秀将安安往姜兼行的方向一递。
小孩已经自动伸手落入姜兼行的怀里,甚至好奇地抬手揪了揪人的黑胡须。
姜兼行虎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