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几乎贯穿了人的胸口。
楼延钧面色依旧冷淡,只是比往常苍白了一点。
唇色消了血色。
指腹轻抹掉了自己唇边的血。
一双眼静静注视着泪流满脸的人,不哭。
我才没有。桑枝的泪落得更急,心口像被掏空一般,脑中的晕眩一遍遍袭击而来,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能拉着人的手,固执地重复。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安安不要
小姐!
*
桑枝梦见了一条白沙迷漫的长道。
梦见了楼府庭院簌簌落雪的梅花枝。
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墨氅,正在踮脚嗅梅花。
身后的脚步声,高大的人影笼罩下,为她取下了一簪梅花。
而后又是白沙。
骏马载着孤高挺拔的少年,越行越远,逐渐成了一只黑点。
桑枝在身后赤脚追,白沙漫过脚踝,头顶的烈阳烘炙,天上却在下这雪花。
飘飘扬扬。
融进了白沙里头,直叫人分不清,是雪花还是白沙子。
别走别走
!
*
桑枝猛得醒来。
额上的汗水滑落下来。
帐幔,床被。
桑枝舔了下干涩的唇,缓缓扭头,认清了自己身在姜府的事实。
楼延钧楼延钧呢?
晴弓端了药汤过来。看见人醒来,喜极而泣。小姐!小姐你都睡两天两夜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桑枝着急地抓住晴弓的胳膊:楼延钧呢?他人呢?
晴弓面露为难:小姐,楼大人已经
已经怎么了?
桑枝面色苍白。
晴弓:小姐你别急,大夫也没有办法的事,你
桑枝未听完,便抛下了晴弓夺门而出。
*
桑枝闯了几个房间,才在下人的指引下。
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人。一身月色单衫。
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痕迹。
唇色苍白。
面容似是瘦了些许。
桑枝的眼泪便一颗颗地掉下来,她执起人宽大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交错,抚摸。
可那温度依旧是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