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燕云朝究竟与帝后有着怎样的过去,言语间丝毫不见对他们的尊重。称呼皇帝,竟直接以甘露殿代指。
这般思绪在明恬心中只过了一瞬,她很快开口,用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朝会上几位大人商议过,我父亲的案子确有疑点。陛下一言九鼎,自然是答应我重审了。不过
燕云朝:不过什么?
究竟能不能找到证据,为我父亲平反,还是未知。明恬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燕云朝的神色。
阿姊说是冤枉的,那就一定是冤枉的。燕云朝眉头一皱,蛮横道,那群老不休,有什么可审的,不如明天我带着阿姊直接去刑部一趟,盯着他们把案子结了。
明恬吓了一跳,随即倒有些哭笑不得。
她毫不怀疑这是眼前的燕云朝能干出来的事。但平反一事哪有这么简单?不是用刀逼着、用权势压着,就能让天下人都觉得你是冤枉的。
更何况,太子这病症,除了东宫那些近身伺候的之外,无人得知。帝后派她是来安抚燕云朝的,不是为了让他继续发疯,跑到朝臣面前去闹。
明恬轻咬下唇,一双杏眸轻飘飘地落在燕云朝的面上。
不过是等一段时间明恬刚想说她等得起,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转了话头,而已,我估摸着出不了一个月,便会有结果的。
她踮起脚尖,隔着一层衣料,脸颊在燕云朝胸口处轻轻地蹭了蹭。
如果等一个月之后仍然没有结案,到时候朝朝再替我出头,好吗?
阿姊燕云朝眸色一暗,握住她腰肢的手不由紧了紧。
明恬声调很软:朝朝?
阿姊说什么就是什么。
燕云朝对她百依百顺,这要是登基了,俨然就是一副昏君的架势。
明恬靠在燕云朝的胸口,唇角轻轻地弯起一个弧度。
她本来想安安分分等帝后的消息,期待彻查的。但刚刚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皇后说,只要她坚持对夜里的燕云朝用药,一个月之后,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如果一个月后,明家的案子依然没有定论呢?这是大案,别说是一个月,便是拖上一年半载,都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候失去朝朝的她,哪里还有什么筹码与帝后谈判?
按理说,既然已经推动了皇帝重审旧案,明恬应该相信天理昭昭,相信大周律法。
但她不敢赌。
她不能不听皇后的话,朝朝也绝对不能在父亲平反前消失。
-
夜深人静,一轮弦月清清冷冷地挂在如墨的天际。
明恬睁眼望着室内的摆设,等了好久,直到适应屋中的光亮之后,她才轻轻伸手,覆在那横亘在自己腰腹处的温热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