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心道,小球长得也像个女娃娃,这孩子自幼爹不疼哥不爱,长在娘亲身边,染上脂米分气了,想要让他日后像自己这般出色,须要把这些全都改过来才行。
他原是想斥责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改口道:好吃。说吧,你有何企图?
师父,你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玲珑卑躬屈膝,索性把整只荷包都塞给石二:这些都是徒儿孝敬师父的,师父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呢。
石二捏着那只荷包,却没有说话。双眸如同沾水的星子,一言不发看着玲珑。
玲珑被他看得有些发包,和她年龄不太相符地干笑两声,道:徒儿看师父每次都能在宵禁之后在京城里策马扬鞭。如入无人之境,去安次镇时,还有个偷来的小牌子可以吓住那些守城卒,所以徒儿想请师父帮帮忙,我想在晚上出城。到西岭看望我娘
玲珑说的都是真心话,毫无水分,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她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虽说堂兄堂姐和孙三娘子都给她报过平安,可她还是不放心娘亲。
冯氏身边有个代婆子,这让她怎么能不当回事。
偏又不能把代婆子搞掉,代婆子虽然被宋氏拿捏住了,可为人也算老实,真若是换个更厉害的茬子。怕是还不如这样。
石二怔了怔,小家伙溜须拍马,原来是为了他娘。
那咱们这就走吧,西岭倒也不算远,天亮前赶回来。
想不到石二偶尔也很好说话,玲珑喜出望外,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徒儿谢过师父。
石二慢吞吞站起身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说你跑那么干做甚。我不带着你,你也走不了。
他这才发现手里还捏着那只小鸡啄米的荷包,忍不住翻来覆去看了看。见上面的刺绣精致绝伦,童稚有趣。上面的两只小鸡像是有灵气一样。
他随手把荷包塞进怀里,想着回头还给小球,他一个当师父的,总不能抢小徒弟的零嘴儿吃吧。
那夜倒也顺利,师徒二人轻而易举便出了城门,和在安次镇时一样。在他们身后,整支小旗的人全都跪倒在地。
师父,您偷的究竟是谁的腰牌,为何他们会这般恭敬?玲珑艳羡不已。
石二却说得轻描淡写:就是上次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马公公宅子里顺手拿的。
原来如此,玲珑还记得那件事。那时她和石二初识,石二为了在她面前显摆艺高胆大,愣是把马公公家里的砂锅给端了出来,里面是刚刚煲好的竹荪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