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道声谢。拉着杏雨小跑着追出去,跑出巷子,又走了一小截路,便看到一驾黑漆马车停在路边,上面挂着两盏羊皮玻璃灯。
她们走过去,杏雨对那车把式说:走吧。
车把式十八、九岁,粗粗壮壮。穿着青布短衫。裤腿扎进来,露出脚上的青口布鞋,干净俐落。正是杏雨的兄长李升。
看到她们来了,李升连忙行礼:五小姐,您放心吧,这马喂足了草料。半个时辰就能出城。
假扮杏雨的就是玲珑,她和杏雨换了衣裳。和喜儿出来的是她,在书房里睡觉的当然是真正的杏雨。
李升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便出了城,向着白家村而去。
还没到白家村时。玲珑便让马车停下来,她步行进了村子。喜儿和李升都很可靠,但她是来销赃的。这种事见不得光,除了石二。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找到那块大石头,把外面穿的衣裳脱下来藏在石头后面,露出里面的蓝布衫子,脸上抹了灶灰,黑漆漆的。
白员外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她来了,也不说话,转身便进了屋子。
玲珑跟进去,看一眼那几只大瓮,又看看喂猫用的盆子,不客气地找了个看上去最舒服的马扎坐下。
已经不是头回打交道,白员外看她的神情少了几分势利,但还是死气沉沉,和他那副小孩子的形像完全不符。
有阵子没来了,还以为你吃上官司了。他懒洋洋地说道。
玲珑冷笑:收赃的整日盼着行家们吃官司,你可真行。
白员外知道这小孩牙尖嘴利,便打个哈哈,问道:这次有何好东西?
玲珑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那柄折扇,又拿出一枚玉珏。
白员外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这才伸出四个指头:四千两。
玲珑叹口气:你说你每次都这样压价,有意思吗?我这东西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白员外嘿嘿直笑,把那柄太宗的折肩打开又合上:你小哥背后有个大靠山,连这玩意儿都能搞得到,想来也不在乎这些小玩意,就别为个千儿八百的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