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没有再问。也没有放开她,抱着她大步向屋内走去。
这里没有人住,屋子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淡淡的月光从糊了高丽纸的窗子里透进来,能看到炕桌上放着半截蜡烛。
石二把玲珑放到炕上,点燃蜡烛。晕黄的烛光把这闲置多时的屋子映得似是有了暖意。
石二蹙起眉头。打量着玲珑。见她脸色苍白,和记忆中的那个有着红润脸蛋的小孩不太一样。
他试探地问道:你是小球吗?
挫败感扑面而来,玲珑想哭为自己路人甲乙丙丁的光辉形像。
她扁扁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好在石二又说了一句话,让她找到一丝存在感:我真是糊涂了,你就是小球。你方才还叫我师父。
好吧,如果她没有叫师父。这会子石二怕是要把她这个陌生的小孩扔到雪地里了。
师父她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多叫一声,加深印像。
你受伤了,伤到哪里?石二问道。小球被他倒挂在庑梁上两个时辰。下来后还能再打上一趟拳脚,他的徒弟他知道,怎会好端端下盘不稳双腿发软。一定是受伤了。
玲珑明白过来,师父定是方才看到她从房上摔下来。误以为她有伤在身。
我没有受伤,我就是肚子疼,受凉了她边说边把双手藏到背后,练武的人多多少少都通些医术,万一师父给她号脉那就露馅了。
她原本也想过向师父坦白从宽,说出她不是男人这件事,可这事关系重大,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她是计划着先和浮苏说,然后让浮苏给师父吹吹枕边风。
所以她现在还不想坦白。
就这样想着,小腹又是一阵刺痛,玲珑忍不住皱紧眉头,身子痉孪地蜷缩起来。
怎么了?石二问道。
冷肚子疼玲珑不想再说话,她感到她一张嘴,就有冷空气灌进来,肚子更疼了。
石二摸摸坐褥,因为前几日下过雪,这屋子里没有生火,原应厚厚暖暖的坐褥也变得又潮又冷。
他没有说话,站在炕沿旁边,瞪着蜷成一团的小家伙。
玲珑被师父这样瞪着,她做贼心虚,强忍着疼痛,低声道:师父,上次的事是徒儿不对,您别生气了,这套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是我孝敬您的,您和浮苏师娘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