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就是金妤那个小蹄子。整日跟在金玲珑身边,怕是连亲娘是谁都忘记了。
正在这时,流朱和沁绯搀扶着冯氏缓缓走过来,因为冯氏方才是和金敏一起跪在府外。所以金媛并没有看到她,现在忽然看到有位命妇装扮的女子走过来。金媛愣了一下,却不认得。
当年冯氏被软禁在容园里,因为长年累月用着百卉香,服侍她的丫鬟婆子也相继疯癫了。宋秀珠为了掩饰真相,便放出流言,说冯氏的疯病传染。以至于容园成了金家的禁地。金三小姐身娇肉贵,自是不会去容园那种地方。且,八年过去,冯氏的容貌也有了变化,金媛根本认不出眼前的妇人就是她的嫡母。
金媛不认识冯氏,金婉当然更不认得,但她察言观色,见冯氏穿的是宜人的服饰,心里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这该不会是三伯母吧!她不是疯了吗?可这妇人虽然目光有些呆滞,却不像是传说中的疯子啊。
她正迟疑间,就见娉娉婷婷走来一位女官,花信之年,穿着一袭淡红色的宫装,她身后是一顶肩舆,由两个粗壮婆子抬着。女官走到冯氏面前,曲膝行礼:奴婢花雕奉王爷之命,是来为冯夫人引路的,冯夫人请随奴婢过去。
冯氏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涣散,看不到焦聚,由流朱和沁绯搀着,上了肩舆,花雕和流朱、沁绯跟在肩舆两侧,向正堂走去。
金媛彻底呆住,那个女官叫她冯夫人,冯夫人,冯婉容!
冯婉容不过就是个疯婆子而已,她凭什么要让王府里的女官如此谦恭,她算什么?
这时,金婉走到金媛身边,叹了口气:唉,三伯母可真行,硬是挺到了这一天,可惜了宋姨娘,那通身的气派,哪里是三伯母能比的。谁能想到怎么就疯了呢。
金媛只觉一口恶气涌上来,她一把握住金婉的手腕,嘶声道:胡说,我娘才没有疯,她是被你娘给害的!
宋秀珠初次发疯就是在和焦氏撕打的时候。
金媛的指甲陷到金婉的肉里,金婉强忍疼痛,冷笑道:我们母女住在你们家里,本就是寄人篱下,我娘自身难保,又怎能害她,这府里的丫鬟婆子,有哪个能听我娘吩咐的。三姐姐好好想想,五姐在江苏时,你们母女过得多好,自打五姐回来了,这府里哪还有你们的好日子,你再看看她们母女如今有多风光,可怜三姐和宋姨娘啊,唉,就连三伯父,怕是都快要忘记你们了。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金媛怔在那里,抓住金婉的手松了下来,金婉心疼地看着手腕上的几个红印子,暗自撇嘴,就你这个又傻又鲁莽的蠢样,金玲珑没把你给玩死,你还真要谢谢她。
这大半年里,金婉常常会想起当日忽略了的那些细节。在东府里,那个叫玉竹的丫鬟是跟在金玲珑身边的,如果不是那个玉竹向大伯母告密,金嫦和她不会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