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做得仔细,专程去了抱石馆拿了两块石料。
在并非是去见陈枫。
当然,这是迫不得已时的托辞而已,如果没到最紧要的关头,还是要把他出京的事情瞒住。
玲珑没有多问,又从箱笼里找出一件朴素的披风:天津卫临水,比京城要冷些,您多带上一件披风,还有,银子带得够吗?
颜栩骤然感到温暖起来,他的小妻子,明知道他是去做一件危险的事,却没有问这问那,只是关心他穿得够不够暖,银子带得够不够花。
宝聚丰的船被扣在天津卫了,我要亲自走一趟。
玲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宝聚丰做的是水运生意。
风口浪尖上讨生活,难怪银子来得快。
天津卫那边,不会说出去吗?就这一刻,玲珑脑子里已经闪过几个念头,宝聚丰的生意是由冒世子帮颜栩打理的,这生意见不得光,颜栩就这样亲自跑到天津卫,肯定是冒世子给他带了消息,为何非要颜栩过去?明知道他是不能擅离京城的,还要让他过去?
颜栩冷冷地道:我这次去,若是他们识相也就罢了,若是狮子大开口,我就没打算留下活口。
玲珑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她已经明白了,颜栩不是以亲王的身份过去,十有八|九,出现在天津卫所的,是宝聚丰的龙头老大。
天津卫那边的人,想来是发现什么了。
她反而松了口气。
您多带些人手,不要再自己出手,您的身份贵重,若是有了闪失,为了这种事不值得。若是能用银子摆平,那就不要心疼。
她一边给他系上披风的带子,一边小声叮嘱。
这是成亲以后,他们第一次分开。
颜栩伸出手臂,把她拥进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樱唇,柔声说:我过去也就是做做样子和那些人谈判而已,真若是要动刀子了,还有杜康他们。
听说他带着杜康过去,玲珑悬着的心就放下一半:京城里的事有我给您打掩护,您快去快回。
颜栩笑了,笑声清朗:我肯定会快去快回,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好吃不好的。
玲珑抿嘴笑了,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小顺子的咳嗽声,颜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我该走了,晚了就要错过宿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