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专心准备应试的同时,全国各地的举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京城,开始准备参加弘治十二年的会试。
王守仁自家老爹就是前状元,家中原本就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连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和谢迁都是座上客,想要得到今科会试主考的资料和文集,远比一般考生容易,自然有他骄傲矜持的本钱,也无需通过参加文会诗会来提高自己的名声。
光是李东阳让他做的那篇状元赋,已经把他的声望和仇恨值都拉到峰值,压根不用他自己出手,真到会试前期,就连王华都让他尽量低调,以免招人口舌,被御史盯上,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他不愿拉仇恨,可来京城刷声望的考生,却多不胜数。
这一年的考生,名气最大的,莫过于唐寅。
唐寅来了?朱厚照喝着奶茶,抱着阿豹,下定决心今年一定得让工部在修整皇宫时,把地龙都通上,否则就算有熏笼火盆银丝碳,这京城的冬天也着实让人煎熬。
他都这么难受了,更不用说原本就体弱的父皇和小公主。
如今的生产力有限,他空有想法那些工坊的匠户没法批量生产,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让人先改造出来乾清宫文华殿和寝宫三殿,让弘治帝和阁老们办公和休息的时候能够舒服暖和一点。
其他的劳动力,都被他安排去改造贡院了。
没办法,北京城的二月,还是寒冬时分,正常出门的都得穿夹袄,有钱的还可以上皮草,可参加会试的考生,却不能穿带夹层的衣服,以免出现夹带作弊。连带的吃食都要被掰开检查,更不用说衣服和鞋子。
也有人带小炭炉取暖热饭,可是稍有不慎弄脏或是烤着了试卷,这一场就等于白考了。
这一点,长大后的杨慎体会最深刻。当年他第一次参加会试,就已被主考评卷为第一,结果烛花落在卷子上,烧了以致名落孙山,还好他没气馁,三年后再考,依然会试第一殿试第一,摘取状元之冠。
这事儿发生在朱厚照继位之后,所以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加上知道今年这一科会试之中,既有神童和大佬出现,还有唐寅这倒霉的舞弊案发生,他就早早开始做了准备。
从去年入秋以后,朱厚照就先是借着读书名义,将从舅舅和李广那边抄来的银子,赞助了一些用于修理贡院,然后就以怕冷的名义,先从乾清宫坤宁宫,再从贡院,开始做地龙,打火墙。
弘治帝在确认了儿子的能耐之后,除了一些关系到军政要务的大事,其他大多日常政务都交给内阁诸位大佬处理,自己可以一边养病,一边和张皇后一起带孩子。
小公主在过了那个本该夭折的夏天后,身子就一天天好了起来,本就生得粉雕玉琢,还十分爱笑,一笑就露出一对大酒窝,让被困在坤宁宫的张皇后更是视她如珠如宝,而弘治帝以前因为政务繁忙,连最喜欢的大儿子都没多少时间陪伴,现在和小女儿一起养病,接触得越多,自然越心疼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