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憬接过,放入怀中,桃花眼中独留坚定:孤谢过世子妃,答应世子之事定不会忘。
谢杳杳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大事,李知憬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为何与有罪被逐的永安侯世子夫妇私下交易?难不成有惊天大案得他当朝太子亲查?
骆斐辞行前意味深长说了句:我记得你二人针锋相对了好些年,没想到也会有许下白头之约的时候,可见姻缘难测,喜酒我是吃不上了,提前在这里恭喜殿下、谢率。
李知憬与谢杳杳也不便直接否认,只得含糊其辞,回了一礼。
时候尚早,谢率陪孤用了斋饭再回。
客堂中,饭菜简单,醋葵、秋葵汤、嫩笋、芋头,配上黄米饭,可毕竟是大慈恩寺,饶是谢杳杳这般挑嘴,也胃口大开。
谢杳杳,你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眼看她添了第三碗米饭,李知憬手中的筷子迟迟未落下。
见识了上午这一出密谋,谢杳杳算是彻底放开了,别人都拉你下水了,继续装模作样怪累的,不如就和儿时一样,打开天窗说亮话。
斋饭用毕,收拾了碗碟又净手漱口,谢杳杳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侧过身子靠在桌上,一手支在下巴去瞧屋内另一头,轩窗下放了张檀木榻,李知憬倚凭几而坐,手中拿着本《法华经》。
李知憬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出阴影,似是隔开了凡尘俗世,专注得犹如一幅画。
殿下。
谢杳杳将他重拉回人间,李知憬目光仍落在书上,嘴唇微动,声音极轻:嗯?
你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李知憬似是不解,眉头略一皱,而后明白她是何意,放下手中佛经,唇角微扬,抬眼望向谢杳杳。
既然都是在长安城出家做姑子。一双眼含情脉脉,凭空生出了深情之惑:三娘,不如就留在东宫带发修行。
从司天台的凤命,到上林苑的命悬一线,他们二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如各退一步,不如各取所需,不如做如君臣的夫妻。
正所谓,如是因,如是缘,如是果,如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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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欲颓,此起彼伏的暮鼓之声传遍长安,一行人终于赶在宫门下钥前赶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