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的算盘,着实是响。
回到别院,青岚扶着李知憬往寝室去,美人们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推开门,谢杳杳正倚在榻上看书,瞧见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她先是一惊,随后状似随意手中书册砸来,堪堪砸在李知憬肩膀上。
大胆!竟敢如此对待太子殿下!美人呵斥道。
谢杳杳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走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气势极盛,拽住李知憬的衣服领子,迫他低头,一字一句质问:殿下不是答应妾,只有妾一人吗?
孤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李知憬唇角一勾,轻笑几声,打横抱起谢杳杳往床榻走,边走边嘱咐青岚:给她们另找个院子住下,没事儿别来招妩儿心烦。
谢杳杳失了平衡,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由着他带着自己一起倒在床上,帷帐随之散落,遮住里头春光,两位美人儿不情不愿随青岚出了屋子。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杳杳推开覆在身上的李知憬:你身上也太香了,艳福不浅呐。
李知憬抬起袖子闻了闻,眉头紧锁:哪里香?叫人备水,孤要好好洗洗。
浴室里的水声隐隐传来,谢杳杳趴在榻上翻看话本子《厌春》,丁臣元寻来的,说是看完之后清心寡欲,更写下批注:男人是狗。
从字迹上看,应是写完之后又觉不妥,添了几句:除了我、谢大将军、太子殿下
谢杳杳提起笔,在太子殿下四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身穿寝衣的李知憬推开浴室门,径直走到榻边坐下,递给谢杳杳手巾,示意她给自己擦湿漉漉的头发。
谢杳杳跪坐在他身后,边擦边与他说起顾凡父子的事情,顾凡塞在缝隙里的纸条,寥寥数字却惊心动魄,堤坝是被人故意损坏的,有人借天灾破了口,掩盖罪行,嫁祸于人。
幕后之人罔顾万千百姓性命,为了权势地位,已无人性可言。谢杳杳咬牙切齿,手上动作不觉加重。
孤一定会捉住这群溃堤之蚁!李知憬头皮被扯得生疼,倒吸一口凉气:谢杳杳,你薅我头发作甚?
对不住,对不住。谢杳杳自觉有亏,轻柔不少,看着手中如缎青丝,忽然想起儿时,她趁着李知憬睡着,剪了他几缕头发,影响他一丝不苟的形象,气得李知憬把她习字的功课都涂了。
没想到日子兜兜转转,二人也有灯下谈心的一日,心境由得知婚事时的毁天灭地,到如今的顺其自然,果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