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松是家中幼子,上头有哥哥姐姐撑着,家族声誉前程无须他去挣,能尚公主, 已是天大的机遇, 鸿胪寺郑少卿对这件婚事甚是满意,唯郑夫人不满, 初始闹了几日, 拗不过夫君和儿子,只得作罢。
大婚当日,郑怀松收拾停当, 左拥右簇准备乘车前往皇宫,余光瞧见阿娘躲在门外抹泪, 心下一软, 示意侍候的人都先退下, 他与阿娘说上两句。
郑夫人眼睛红肿,颤巍巍的手将幼子袖口的褶皱抚平一遍又一遍,你打小身子骨就弱,好容易在青城山养得壮实些, 还没陪阿娘几日,就做了驸马。郑夫人说到伤心处, 一串泪珠子又往下掉。
含月公主是陛下和娘娘膝下唯一的嫡出公主, 自然养得骄纵些, 和谢家三娘闯过不少祸事阿娘只想你过得舒心,娶个能好好服侍你的妻子,可
郑怀松打断郑夫人接下来的话,服侍的活计有婢女太监们做,何必劳烦公主,再说,阿娘嫁给阿爷这些年,怕是连厨房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儿。
一番话惹得郑夫人哭笑不得,知他是宽慰自己,无奈道:谁让你自己喜欢呢,以后若是过得不快,回来同阿娘说。
旁人都是夫妻吵架,妇人回娘家告状,阿娘倒好,也给儿子做靠山了。郑怀松轻轻拍了拍郑夫人的手背,阿娘宽心,时候不早了,儿该进宫了。
他费尽心思得了这亲事,纵然李永怡脾气大些又如何,只要哄得她乖乖听话,他所谋之事不愁不成。
嫡出公主的婚礼热闹非常,象征性地闹了洞房之后,屋内便只有新婚夫妇,一对儿雕刻龙凤呈祥的红烛立在床榻两侧,今夜的烛光映在人脸上格外温柔缱绻。
兴许因为头一次她喝醉了记不大清楚,李永怡现下紧张,垂目绞着袖子也不开口。
含月,早些安置了吧。郑怀松深情款款,站在她身前,一件件脱去衣袍,随后俯身在她耳边道:臣侍候殿下可好?
郑怀松似乎十分在意她的感受,晕晕乎乎的李永怡虽身子不适,但心里甜蜜,当一切归于平静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枕在驸马臂弯昏昏欲睡。
含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嗯记得,平康坊
郑怀松定定凝视着怀中娇软的娘子,抬手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别至耳后,轻声道: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李永怡打了个哈欠,咕哝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他倾身在她额前一吻,那时她不过七八岁,牵着匹小马驹,走得趾高气昂,如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
如今这颗星终于要陨落,他可太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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