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知憬蹲下,他摸出袖中的匕首,抵在赵夜清脖子上,语调轻快:赵率想清楚了再说,否则孤下手没个轻重,连累赵大都督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怕她要自由,怕她会恨你。脖子传来刺痛感,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可赵夜清的眼神依旧如前,半点畏惧也不见,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她们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你不是非她不可。
若说先前只是试探,眼下李知憬杀意已起,找两个替死鬼说是刺客,赵夜清为护他而亡,给安西都护府演个全套的戏,赵武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不是也非她不可吗?否则正妻之位为何一再空置。
匕首横过来,锋利的刀尖对准赵夜清的咽喉,他正要下手,忽然听见后头有人喊他。
殿下,住手!碍于太子妃常服罗裙束缚,谢杳杳无法用轻功,她跑得匆忙,差点摔一跤,终于到了跟前,见两个人愣愣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打掉李知憬手中的匕首,又扯着赵夜清站起来。
疯了吗?以下犯上,你有几条命?谢杳杳冲青岚喊道:让丁臣元把赵率带回去,好好醒醒酒!
转身又向李知憬行礼:妾等殿下用晚膳,见您久久未来,准备去前头请您。
明明是有人通风报信,她偏偏装作巧遇,怪会演戏的,李知憬瞧着瞧着就瞧出火来,她这么会演,那些温柔缱眷约莫也是演的。
她会忧心妾室吗?听闻东宫纳良娣,她既不伤心也不见丝毫生气,反倒忙活着办喜事,可真是个宽容大度的称职太子妃!
谢杳杳打眼一瞧,就晓得李知憬狗脾气上来了,也不同他客气,该有的礼数做到,随后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后宅去。
起初他尚有力气抗衡,但很快招架不住,只得由她半托半拽进了太子妃殿。
我同殿下有话要说,你们都退下。谢杳杳将屋子内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桃枝不放心特地走到她跟前,让她不要惹太子生气,多想想将军和夫人。
桌上摆着各式菜肴,其中一笼包子模样熟悉,李知憬捏起一个放在口中,的确是她亲手做的。
赵夜清行事莽撞,殿下别与他计较,实在不喜,便让他回定西去。谢杳杳见他神情缓和了不少,适才,但凡她晚了半刻,怕是要给赵夜清收尸。
李知憬怒极反笑,也不吃了,坐在榻上,手肘撑在案几上,歪着头看她:太子妃与赵率称得上情深义重,他在孤面前为你求,你在孤面前为他求,真是可歌可泣啊!
谢杳杳哪里知道二人为何起了争执,可李知憬略微一点,她就明白了,良娣入宫,赵夜清担心自己。
没有除夕夜那两件事关谢府的大案,她还能在李知憬跟前闹闹脾气,可如今,她有何筹码与他置气,再说他从未许诺过只有她一个女人,连喜欢都不曾说过,这段关系里,只有她单方面的动心,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