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秋倒也爽快,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嘴里嘟囔着:要说睡相,堂妹夫的睡相才真是赏心悦目。
因谢无秋算是外男,晚膳摆在太子殿中,李知憬生怕他再口无遮拦,只留下青岚和不苦二人侍候,其余人都撵去了外头。
坐在二人中间的谢杳杳哭笑不得,李知憬罕逢敌手,谢无秋这般将脸皮视作无物的,他完全招架不了。
三娘,妹夫可还有妹妹?是否婚配?谢无秋端着饭碗,话虽是对谢杳杳说的,目光却落在李知憬脸上,瞧瞧这举止,矜贵得很,怪不得都说他是完美储君。
谢杳杳拿起公筷往他碟子里夹菜,顺势挡住他的视线,眼神暗含警告:堂哥,殿下乃是储君,未来大渊的君主,不可无礼。
谢无秋冷哼一声,赌气般扒了两口饭,好不容易安静了半刻,似是想起什么,又对谢杳杳说:可他很快就不是了,别说他,连他阿爷也自身难保!
放肆!你李知憬拍桌而起,呵斥刚起了个头就被谢杳杳一巴掌捂住了嘴。
堂哥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蜃楼既然做的是人的买卖,自然消息要灵通,得知道杀的是什么人,金主又是什么原因要买凶,来龙去脉得摸清楚才决定是否接单,否则替有罪之人杀了无辜之人,岂不遭天谴?谢杳杳深知这点,才请了谢无秋来帮忙。
谢无秋还沉浸在堂妹夫连发火都与旁人不同,英武不凡,好生俊俏,谢杳杳的问题他等了片刻才回答。
按理说,长安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前前后后不过四五日,从太子有个逆党外祖,到皇帝弑父杀兄,又都没有真凭实据,所谓的证据都烧毁了。谢无秋板着指头给他们算。
这些消息就算飞鸽传书,跑死马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那些关注长安政局的亲王手中,也得两三日。说罢,右手食指蘸了茶盏里的水,在桌子画了几处:有心者准备兵马怎么也得个把月,可昨日蜀中的庆王、益州的襄王已经整装待发,最晚后日一早就往长安来了。
李知憬当下变了脸色,那两位皇叔是皇帝的堂兄,得了先帝青睐,是世袭的王爷,往日里对皇帝十分敬重只求富贵安稳,想不到竟也与郑怀松暗中有来往。
可单凭谢无秋一人之词,他不能全信,命青岚速给蜀中、益州去信,以免误事。
一顿饭用毕,谢无秋耷拉着脑袋,不住叹息,外头都说长安名厨汇聚,皇室御膳更是天下极品,可味道也不过如此。
太子夫妇担忧国家动荡,无甚胃口,见天色不早,谢杳杳换桃枝,领谢无秋去客院安顿。
我不是住在这里吗?谢无秋皱眉,按他的理解,太子殿地方大,房间多,怎么就容不下他了,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如此见外?
谢杳杳知他在想什么,忙低声同他解释,就算是身为太子妃的她,也得太子点头才能宿在此处,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