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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穿戴雅致的侍女手中端着鎏金铜盆,穿折过亭楼回廊,裙裾匆匆往一处精致的贵女闺阁而去。

    姑娘可醒了?一名穿着青绿琵琶襟上衣的丫鬟捧着水盆,问里面打帘的。

    旁边桃红色短衫的丫鬟掀开帘往内室略瞧了眼儿,见浅金床幔之后隐约睡着一个身姿玲珑的姑娘,瞧着是睡熟了去。

    还在睡,你可要小点儿声,等会儿吵醒了姑娘,可要罚你。

    那丫鬟听了便压低了声儿,悄声说:夫人差我过来说,叫姑娘醒了便去正院里,新得了十多匹尚好的料子,转眼就要入秋了,夫人说要再给姑娘添置些秋衣。

    穿桃红短衫的丫鬟听了满脸唏嘘,止不住说起昨晚来:昨夜听着姑娘咳了两声,叫我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还好只是凉了嗓子,起身喝了口温茶又睡下了。

    一座金丝楠白玉座屏竖立其正中,将寝间分隔成两个部分。

    绕过座屏之后,四面墙壁挂着字画,一张巨大的白貂地毯铺设地上。

    一鼎鎏金飞鹤衔宝铜香炉中燃着云悉香。

    紫金雕花床正中浅卧着一身姿纤细玲珑的姑娘,双眸紧闭,唇色雪白。

    忽的她眉头蹙起,指节紧攥,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几声急促喘息,竟然痴痴呓语起来。

    梦里是一片血海,隔着冗长岁月,迟盈又见着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沙弥穿着洗的浆白的僧袍,手上拖着一个大大的扫帚在人群中穿梭。

    她迈着尚且年幼的身板在他身后追着,又是哭又是笑,想要叫住小沙弥。

    你等等我!迟盈小身板追在他身后大喊,气喘吁吁,可小沙弥就是听不见。

    等等、等等我......

    忽的,她......竟忽的长大了起来,眼前却不是那熟悉的身影。

    她还未明白过来,便猛地被一股巨力压往了床榻之上,被人反向禁锢着腕子,巨大力道使她连反抗半点都不能。

    迟盈觉得,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拎着后颈随意扯起的病猫儿,男子自她身后将她压着死死抵在床板上,叫她动弹不得分毫。

    你在寻谁?一道极其冰冷的男声,质问道。

    手腕被男子攥得生疼,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她从来没这般疼过。

    迟盈害怕的厉害,她吸吸鼻子眼里挤着泪,还知晓质问道:你是谁......你又管我寻谁?反正不是寻你,快些放开我......

    身后男子眼角眉梢皆是寒意,看着迟盈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你该死。

    竟敢背着他寻别的野男人。

    迟盈气急败坏,奋力挣扎,却发现她二人力量悬殊太大,她的反抗简直就是在给他挠痒。

    这男子手指修长如玉竹,明明文雅,却带着令人可怖的力道。

    迟盈又怕又气,她苍白着脸,哭骂道:你别抓着我!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呵,如此浪蕊浮花,嫁人了还敢心有所属,活该千刀万剐了去!

    迟盈听他竟然如此辱骂自己!还说自己竟然已经成婚了?她何时成婚的?她怎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