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迟盈不明白缘由,却知晓自己闯入这里,是一件再错误不过的事。
她落入了一个充满阴谋诡计的无底深渊,她看到了她不该看的。
深渊的主人,如今正俯身凝视着她。
迟盈不由的抖如筛糠。
她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想将自己藏起来。
想告诉眼前之人,自己方才未曾睁眼,什么也没看见
萧寰垂眸看着缩成一团的女人,云鬓半偏,花钗散乱。
鬓角垂落的发丝混着泪水汗渍遮掩住了姣好面容,本该是天水碧色的花裙裙摆,皱的像是被狂徒蹂,躏过一般。
裙摆之下一只鞋履也不知丢往了何处。
本该光洁的足底沾着四处踩践染上的灰渍,足背却是一片莹白。
那足生来小巧,莹白的过分,透出一股晶莹剔透的娇嫩。
滴答
剑尖滴落一滴粘稠的暗红血渍。
好巧不巧,滴落在迟盈因害怕蜷缩的脚背上,顺着她的足背绵延而下。
迟盈肩膀害怕的不停颤抖,牙关都在咯咯的颤抖。
她脆弱,无力,似是一只瘦弱到被母兽抛弃的食草幼崽。
独自缩成一团将头埋在土里,以此来面对深林猛兽的凝视。
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似是嘲讽又似是玩弄的轻笑。
呵
叫她止不住又是一阵颤抖。
她难过起来。
她还不想死......
迟盈微喘着气,艰难朝着萧寰哀求:求求您......别杀我......
太子拿剑支起她瘦削下颚,语气并不冷冽,一字一句似是对着床畔情人低语呢喃。
不行,怪你见到了不该见的。
天黑我什么都没见到......她喃喃道:真、真的......
迟盈眼睫上挂满了泪水,羽睫湿润凌乱,一簇簇沾在一起。
她苍白着脸无力的闭眼否认。
萧寰看着她又闭起的眼睛:孤特意为你秉烛前来,这般近还没认出来?
他用的是孤。
这普天之下,除了太子还有何人能如此自称?
他根本不屑于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
迟盈继续摇头,如何也不敢再睁眼:不认得,我什么都不认得.......
真的.......
怎么会不认得,难不成你这双眼瞎了不成?萧寰语气轻缓。
听这话仿佛有回旋余地,迟盈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立刻表态道:就当我是瞎了,我真不会说出去,我可以发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