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当今虽不至于凶残到随意杀人,却也不会与仁慈这个词扯上关系。
怕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等不经大脑的事情来。
乐山最是看不惯徐姑娘这副惺惺做派,以往不知用什么法子哄得母妃团团转。
她不是往日里成日想嫁给太子么?
如今自己替她帮了忙,心底说不得偷着乐,竟还来说教起自己?
真是不知尊卑的贱婢。
乐山当即将方才徐贵妃打她的那一巴掌原封不动丢到徐姑娘脸上,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贱民,奴娼的卑贱血脉,入宫住了几日便敢说教起本宫来?
徐姑娘一听当即唇瓣发白,手指蜷缩起来,被生硬的忍了下去。
这话却叫徐贵妃气得倒仰,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晕厥了过去,乐山这岂是在骂徐姑娘?
简直是在骂自己。
徐姑娘是徐贵妃娘家嫡亲侄女儿,若是贱民,奴娼血脉,那徐贵妃是什么?!
徐贵妃只会更不堪!
活了四十余年,自从跟了萧渊之后,徐贵妃便再也无需为了一日三餐,为了身份地位发愁过。
她再也不愿提起以前的出身,更生出一种错觉,错以为自己生来便是贵女,嫁给王子皇孙,后来又顺顺当当做了贵妃。
如今却被自己亲生女儿如此搬到台前,徐贵妃再忍不住,指着门口怒骂:滚!现在去给你父皇磕头请罪去,好在事情还能转圜,没出什么大事......
乐山公主也不愿继续待下去,眯着眼便打算走。
可还未曾出殿便见圣上身边的大监杨宗等候在殿外。
杨宗垂眸,假笑朝着乐山公主行礼道:公主,陛下传话,宣公主过去一趟。
乐山瞬间脸色煞白,再没了方才的傲气,回头无措的看着徐贵妃。
徐贵妃上前苦笑:大监,陛下找乐山何事?
杨宗半个字也不透露,假笑道:公主去了就知。
乐山去时,并不见皇帝。
太子坐在交椅上,背对着她。
殿下,公主来了
萧寰闻声侧首,温润地笑,如同一个慈爱妹妹的兄长:是乐山啊。
乐山瞬间止不住颤抖起来。
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眼前东宫的睚眦必报,她与其他兄弟姐妹活在太子的阴影下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