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气的倒仰,却也只敢冲着大郦氏走远了的背影小声咒骂:还不是靠着她那运道好的爹!自个人选了个入赘的窝囊废男人,如今才不过是个四品的官家夫人!成日来她嫁得好的妹妹家打秋风,想当年你外祖家也是满门清贵,若不是你亲舅舅是个作奸犯科的蠢货,如今我家比起郦家也不差多少!如今也来我面上装蒜!
孟妙音冷剔她亲娘一眼,心里不耐烦这个愚蠢的母亲到了极致,她笑道:你也知道,郦夫人至少是四品官夫人,你又是个什么?我爹没死时,才不过是个八品小官,连给你求个诰命都求不来,如今你还来瞧不起人家,她丈夫是没能耐,可她儿子是探花,凭着她老爹日后入阁还不是迟早的事?你儿子又是个什么蠢东西垫着脸跟人家探花郎比!
孟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女儿,人前更不好动手起来,只好讪讪道:是,我靠着音儿,日后你要是有能耐,做了王妃娘娘,也能叫母亲能扬眉吐气一回,横着在这京城走。
孟妙音睨她一眼,道:母亲想靠着我,就要听女儿的话才对。
孟夫人一脸讪讪,心中哀叹自己可怜,不知生了一对儿什么玩意儿,儿子儿子是个混账东西,女儿又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二人去时,随国公夫人怔怔的在厢房正厅里坐定着,柔眉轻蹙,瞧着就心情差极了。
她只叫二人进内室来。
孟妙音这事儿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孟夫人无奈心里哀叹两声,只能朝着随国公夫人说清来意。
表嫂子,我来府上住了这么些日子已经是唠扰了,如今宝骏那孩子在书院一个人也孤单,我便先想着......
孟妙音瞧见一个穿着雪白罗袜的女郎竟然躺在内室里,只隔着一串珠帘,半点阻隔不住人影,背对着她们躺在罗汉床上看的分明。
只见那女郎身上搭着薄被,人瞧着像是睡着了,不算小的动静人竟然没醒。
光是一个纤细背影,便知道是迟盈了。
她心下觉得怪异,往常迟盈当着外人的面仪态总是不差的,如何会这般睡在罗汉床里?
孟夫人止了话头,却见向来爱女心切的随国公夫人说不碍事:盈儿方才与她表姐说话说的困了,便叫她小睡一会儿,这孩子日日都能睡的很,你们也别怕吵醒了她。
纵然这般说,随国公夫人还是压低着嗓子说的。
孟夫人只能舔着脸继续说下去:这么住下去总不是事儿,我与音姐儿思来想去还是搬出府邸去住。
随国公夫人听着也是一怔,她总是温柔贤良的,很快便恢复了往常模样,目光落在孟妙音身上,招手叫她过来:音儿可是在我们府上住的不舒坦了?
孟妙音还未说话,倒是迟盈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懵懂下了榻,方才睡梦中听了一些话,迟盈带着几分直白,直接问:表姐要搬出府里?要搬到何处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