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连忙安慰她,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那些伤口不敢出来,道:奴婢去药房拿些活血化瘀的药,太子妃先用着,保准没两日就消了去,如何也看不见了。
都来安慰她,迟盈还是固执的待在池底,闷闷的不吭声。
到最后还是听见太子在净室外边问话的声音,似乎是在问她.......
听着脚步声,像是停在了净室门前。迟盈这才爬了起来。
由着侍女匆匆为她套上素纱单衣,罩上朱红金罗蹙鸾大袖襦裙,腰间系上掺金珠穗子宫绦,再走出外室梳头盘发。
..
迟盈慢慢掀起金丝帘,太子所在的大殿中带着几分萧瑟冷意,好在她穿的厚实方能抵抗一二。
转过屏风,便见太子背手静立于殿中。
萧寰缓缓回身,迟盈只觉惊鸿一瞥。
殿宇深阔,外间日头高起,满殿彻亮。
太子一袭绯红圆领常服,宽肩窄腰,背脊挺拔紧绷,与迟盈初见他时一般模样。
绯红大袖穿在他身上,飘逸俊朗,衬的他面如冠玉,一双深眸似是含情,实乃天人之姿。
饶是迟盈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不论秉性,单以容貌来论,大魏恐怕再难寻得其他能与之媲美的俊朗男子来。
谁在他面前,都得自惭形秽。
迟盈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太子时,便是被他这副出尘容貌乱了心神。
那日她还真诚的心下欢喜过,连孟妙音打探起太子,她也没来由的心下厌恶.......
而如今......
她早不是去年那个年轻的心思单纯懵懂的小娘子,会因为太子一句假模假样的温润,激动欢愉上好几日。
迟盈只淡淡瞧了一眼他,便低头含糊的行了个礼。
低声问他:今日殿下与妾可要去宫中请安?
萧寰眼眸深沉,从她面上淡淡划过,不带有一丝情意。
见她昨夜披散满床的长发,如今全部盘起梳做了高髻,戴上了诸多珠钗步摇。
面上又带着那副敬畏端庄,甚至有些冷漠,与昨夜含泪撒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忆起昨夜的耳鬓厮磨,萧寰淡淡收回视线,薄唇微抿,落座往交椅上。
他再不看她,只是语气难得的温和:无需,先用膳罢。
黑漆四方长桌上摆满了华丽牙盘,盛着各式膳食。
迟盈走至萧寰对边,离他最远的对面落座。
萧寰执牙箸的手停了须臾,面上隐隐泛起了寒意。
迟盈却没瞧见这份寒意,直到宫娥上前为迟盈摆上碗碟,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