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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遂安夫人觉得自己语气有几分重,朝着太子妃失了分寸,又添了一句:若是太子实在不得空闲,太子妃今日也该独自入宫去请安才对。

    迟盈那丝强笑消失在嘴角,她道:哦,是么?前朝陛下估计还在早朝,本宫往何处去请安?

    遂安夫人未曾听懂迟盈的言外之意,她道:自然该往翊坤宫去,如今翊坤宫的徐娘娘统领后宫,徐娘娘是太子庶母......

    这话一出,整个永宁殿周遭侍奉的所有女官都面色微沉。

    迟盈面上笑容淡了许多,她仍是温声道:这话夫人还是等殿下回来,与殿下说去。问问殿下是不是该叫本宫亲自往翊坤宫一趟给徐贵妃请安?若是殿下应允本宫去,本宫自然前去。

    遂安夫人一惊,恍然过来。

    她方才说的是什么话?竟叫太子妃去给后宫徐娘娘请安?

    若是陛下与徐娘娘同在,徐娘娘为太子太子妃庶母,这成婚后第一日的请安礼,一杯茶水倒也不是受不的。

    可......如今陛下还在上朝,叫太子妃独身前去给徐贵妃请安?

    皇后可受百官命妇朝见,太子妃便也是受诸百官命妇小朝见。

    却未曾听说过哪朝的贵妃能有此等待遇的。

    叫太子妃去拜见贵妃.......

    她这打的岂非是东宫的脸面!

    真是她糊涂了去......

    遂安夫人不动声色的悄悄打量了眼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妃几眼,见她双颊雪白,双眸明亮剔透。便是同为女人的她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瞥见太子妃不像生气的模样,这才松了一颗心。

    她恭谨道:是妾考虑的不周,只想着怕东宫被人议论了去。

    迟盈倒是没揪着这一错处不放,实在是她今日身子疲乏的很,便笑着应了两句,又叫后边诸多女官依次见过,随后便寻个借口,叫这处永宁殿恢复了安静。

    迟盈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明明劳累却仍坚持着孤零零在永宁殿正殿待着。

    等着太子回来能改变早上的话,大发善心带她入宫一趟。

    她从上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傍晚,实在扛不住饿了便随意吃了一碗燕窝羹,眼见天色都黑了,也没见到太子回来。

    就连东宫伺候的宫人都心下猜测起来,无非便是觉得这位新进门的太子妃娘娘不得太子宠爱,新婚第二日太子连东宫也不愿回来的......

    迟盈等不到太子,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放松,连嘴角都扬起了几分。

    她迫不及待的沐浴更衣往床上歇下,心里盘算着日子,后日回门,太子若是还不回来,那也无妨,她终于可以回家待上一整日了。

    才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迟盈连梦里都全是随国公府的模样。

    如今出嫁了才知,能生活在自己家里,承欢父母膝下是一件何等的幸事。

    她靠着软枕,奢侈的一人盖了两床锦被,仍感觉寒意从四面八方往被褥里钻,被冻的有些昏沉,迟盈忍不住吩咐下人:去多升几个炭炉来。

    迟盈心里嘀咕,这东宫也只是表面光鲜,内地里竟然如此寒酸,连炭炉都不舍得多开几个。

    她就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多升几个炭炉吧。